小型蒸汽机车也是焕然一新,重新上了黑漆,乌黑锃亮。杨志远点头,说:“1988年12月21日,大同机车厂停止蒸汽机车的生产,就此标志着我国蒸汽机车制造史的结束。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蒸汽机车已被内燃机车、电力机车取代。现在在铁路上运行的蒸汽机车越来越少,在西方国家,蒸汽机车早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从目前的趋势来看,我想用不了多久,蒸汽机车也将退出我国铁路运输的舞台。现在全世界的蒸汽机车都被逐步淘汰,国外已经有了专门的蒸汽机车爱好者组织,他们定时聚会,到世界各地旅游参观蒸汽机车。而窄轨铁路,在我国除了我们临社铁路,还有云南等少数省份曾经修建过,但现在都如我们临社铁路一样,几乎停摆,有些已经拆除。一旦我们的蒸汽机车重新在临社铁路上奔腾,那它极有可能是世界上唯一还在运营的窄轨蒸汽小火车,就这,就可以成为临社旅游专线的一大亮点,可以借此吸引世界各地数以万计的蒸汽机车爱好者到我们社港来旅游。张茜子同志,通过信息公司的信息平台,想法与世界各地的蒸汽机车爱好者组织取得联系,这事情就交给你办了。”
此时蒸汽机车冒着白烟,已经驶到张溪岭下,喘着白气,开始爬坡,按计划于张溪岭前方调转车头,再前往临江。

杨志远当初在看过以前的客运车厢后,曾为此特意提出了整改意见:蒸汽机车保持原样不变,但车厢必须结合目前的趋势,加以改变,既然定位是旅游专列,那车厢就必须以舒适美观为第一要素。以前的绿皮车厢,社港春秋两季倒还好说,夏冬两季怎么办?还像以前那样,敞开车窗,夏天小火车一停,车上的旅客就汗流浃背,形如洗桑拿;冬天小火车一开,冷风直往车厢里灌,旅客都得卷缩成一团,抱团取暖。这样自然不行,得想办法,得在蒸汽机车车头后另行加挂一节装载了发电机组的车厢,铺设空调管道,改普通车厢为豪华软卧,得增加沐浴设施,所有这些就是要把小火车改造成一个准五星的豪华移动宾馆。

当然旅游公司目前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张溪岭要开发、枫树湾要投入、临社窄轨沿线的旧车站要改造,政府财政借支给旅游公司的二千万肯定不够用,必须精打细算,才可为少米之炊。旅游公司于是先行改造了几节车厢,一旦临社窄轨旅游专列开始启动,到时可以先行派上用途,其余车厢则准备视旅游专列的运营情况而定。既然是按准五星级标准改造,在车上增加一节酒吧车厢就显得很有必要。今天临时启用的这节车厢就是准备改装成酒吧的车厢,目前还未改造完毕,中间座椅的隔板已经拆除,还有许多的内部装修工作要做,霍亚军看来看去,看上了这节车厢,有桌椅,无障碍,正好方便大家交谈,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了再说。

此时张茜子正在车厢的一角记着笔记,一听杨志远点名,赶忙合起笔记本,站了起来,说,保证完成任务。

杨志远笑了笑,摆摆手,说:“今天定个规矩,大家都坐着说话,没必要讲那么多繁文缛节,要不然,大家都累。”

大家都笑。大家随后于五子峰的一处开阔地下车,蒸汽机车则继续前行,待进入靠近古城地界的张溪岭车站调转车头后,再接杨志远他们一行前往临江。杨志远则趁此时间档,会同大家,在五子峰讨论张溪岭开发的问题。

五子峰为张溪岭第二峰,站在此处仰望可见主峰张溪岭。此时已是深秋,张溪岭的碧绿之中随处可见秋叶泛红,红绿镶嵌,分外妖娆。此时尚是早晨,张溪岭群山烟雾嫽妙,尚未完全散净,连空气中都有着薄薄的湿意,站在山中,自是凉意十足。

张茜子爱俏,厚丝袜,连衣长裙,外披一件浅紫色的短外套,亭亭玉立,美丽逼人。此身打扮如果是在张溪岭山下,或者是在小火车的车厢之中,倒也没什么,但此时俏立于张溪岭的山中,就显得有些不妥,难御寒意。一阵风起,张茜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杨志远此时正好与孟路军指指点点,指向张茜子这边,张茜子哆嗦的样子,杨志远尽收眼底。他笑了笑,脱下外套,交给张穆雨。张穆雨不知杨志远此举是何用意,杨志远偷偷地朝张茜子指了指,张穆雨顿时明白了杨志远的意思。张穆雨心说杨书记也是,把自己的外套给这个丫头,自己怎么办,他一时有些犹豫,杨志远厉声轻语:“快去。”

张穆雨不再迟疑,赶忙绕到张茜子身边,把杨志远的外套递给张茜子,有些气恼地说:“给!”

张茜子尽管感到寒意袭人,但她仍是聚精会神地记着笔记,张穆雨此举让其一惊,她一抬眼,见到张穆雨递过来的外套,有些奇怪,小声地问:“张秘,干嘛?”

张穆雨说:“穿上。”

张茜子笑着接过,披上,说:“谢谢!”

张穆雨负气,说:“谢我干嘛,要谢你去谢杨书记。”

张茜子这才注意到杨志远此时正衣着单薄地站在张溪岭的秋风中,意气风发地指点江山。杨志远体质好,站在山巅之上依旧神采奕奕,毫无凉意。张茜子披着杨志远的外套,余温未褪,杨志远温暖的气息淡淡,丝丝入鼻,张茜子看着眼前的杨志远,一时温暖无比。

杨志远对孟路军说:“孟县,张溪岭除了是天然动植物博物馆和天然氧吧,可以开发成森林公园外,我看还可以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当年抗战之时,这里曾经发生过几次有名的阻击战和保卫战,国共通力合作,浴血奋战,阻击数万日军于张溪岭以东,我相信在张溪岭的山间沟壑,当年的战场、壕沟肯定还有存在,有必要在这方面加以开发。旅游和爱国主义教育相结合,肯定意义非常。”

孟路军点点头,然后望向沈信愈:“沈经理,这事由你会同林业局去办,多找当地的药农了解,肯定会有收获。”

沈信愈点头,说:“书记、县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杨志远望向群山,说:“张溪岭的开发,最主要的还是配套设施齐全的问题。既然要把它开发成森林公园,那么服务设施必须齐全,宾馆、酒店因此就成了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你们看看,汽车在张溪岭的山中盘旋二个半小时,竟然找不到一家像样的餐馆,更不用说住宿,要是开发旅游,这个问题不解决,发展根本无从谈起。游客到山中来干什么,难道就爬爬山?早上怎么看日出?怎么呼吸天然氧吧的空气?食宿问题必须先行解决。”

怎么解决?杨志远提了两条建议:一是招商引资,政府提供土地,合作也好,投资商独资也行,只要不破坏张溪岭的生态环境,什么都可以答应;二是鼓励当地的药农转行,做张溪岭的山地向导,政府免费对愿意转行的药农进行培训。鼓励张溪岭山中的居民开办农家旅馆,山民比较苦,家庭都不富裕,政府可以提供低息甚至是无息贷款,当然同样有条件,那就是必须规范化经营,经检验合格后颁发农家旅社旅游牌匾,严禁在社港出现黑店宰客的现象,以免败坏社港的形象,破坏社港旅游未来的发展。

张茜子在一旁速记,心里暗暗赞许,难怪吴子虚老师对杨师兄津津乐道,引以为傲,称其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就这一二三四,杨师兄成竹在胸,随口就来,没有扎实的理论知识,岂能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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