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华笑,说,如果此事为真,那这个杨志远,口风也太紧了,以前我们怎么就没有听到过一丝的风声。
付国良笑,我跟志远在一起这么久了,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许根本就不算个事,志远只怕根本没放在心上,也就无所谓说不说了。据我所知,省长对此好像也不知情。

朱明华笑,说,这还不算个事,这事现在在小圈子里都传开了。不过还别说,志远这小子只怕还真如你所说的,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志远这小子,真材实料,又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将来的成就肯定在你我之上。行了,改天,上省长的房间里喝一杯去,可喜可贺。

朱明华和付国良在电话里打着哑谜,都不挑明是何事。因为杨志远这个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对己方有利,却上不了台面,大家心里开心,说说话,乐呵乐呵。相对于朱明华的轻松,省委秘书长的电话就有些委以虚实、打探消息的味道,就跟他付国良的背后站着的是周至诚省长,省委秘书长的背后站着的就是钟涛书记。他向自己打探杨志远的事情,说白了,就是钟涛书记也对杨志远的事情上心了。

杨志远何事在本省引起震动,与昨天团拜会上发生的事情有关。昨天当张老将军向李老将军挑明,安茗是杨志远的女朋友;杨志远把安茗介绍给省长认识;在酒桌之上,孙部长向杨副部长言明杨志远是陈明达的准女婿。此些对话都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现场人多嘴杂,在场之人,几乎都是本省籍人士,与本省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如孙、洪、杨、宋等高官部长一旦知道杨志远与陈明达有渊源,宴散之后,酒意浓浓之时,仍然在第一时间给陈明达打电话对杨志远加以表扬,和陈明达说笑,讨喜酒喝的道理一样。同一时间里,有无数的线路通往榆江,传达的都是同一个消息,周至诚省长的秘书杨志远是陈明达的准女婿。

部长们给陈明达打电话就为了表示器重,而那些通往榆江的电话就有散布人家隐私之嫌。

杨志远是陈明达的准女婿,这实属隐私,应该归于小道消息之列,对于平常百姓来说,这消息无关生活的痛痒,与己无关,根本就不会在意。但对于本省政界军界中人来说,这就是一颗重磅炸弹,其在本省政坛炸起的惊天巨浪,肯定一时半刻不会平静。人人都知道在这看似平淡的消息背后,意味着什么,这说明周至诚在本省的权力天平上又增加了一个很重要的砝码。

连钟涛听到此小道消息后都在心里暗自叹息,周至诚把杨志远调到他的身边当秘书,真是一着好棋。周至诚无形之间,通过杨志远先搭上了李泽成这条线,现在又搭上了陈明达这条线。周至诚用了一个杨志远,在本省就盘活了一局棋。钟涛挺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走这一步先手,杨志远和李泽成关系亲密,自己同样在杨家坳时看得清清楚楚。在政界,明知不可为而为知,那就是愚蠢;明知可为而不为,那就是愚笨。看来在这一回合之中,自己已失先机,愚笨至极。

试想连钟涛都重视的小道消息,其他人又怎能不重视。杨志远就像一个磁场,一夜之间,这个磁场效应就在本省不断地扩展,马少强也处在这个权力磁场中,这个消息不可能不传到马少强的耳朵里。

马少强当晚参加完一个酒会回到家,有了几分醉意。进屋一看,家里还有客人在等着。春节将至,马少强的家里的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能让姜慧放进家门的,自然都是老朋友。大家握手,自然都是老套路,那厢说‘马省长,过年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这边说‘哈哈,都是老朋友了,你这是干嘛,用不着客气’。那厢早就拔腿就走,留下一个密码箱。马少强只能摇头叹气,无可奈何,与往年一样下不为例,照常笑纳。

进了银两,自然心情不错,马少强和姜慧在温暖如春的空调房里老马吃姜,挥汗如雨,辛勤的劳作。床头的电话就不适时宜地响了。马少强待要去接,姜慧正在紧要关头,如何会肯,搂着马少强不愿松手。能知道马少强这个电话的,自然都不简单,马少强不能不接,马少强在姜慧圆润的屁股上拍了二下。轻重缓急,姜慧还是知道的。姜慧这才心不甘情不愿让马少强抽出身来接了电话。马少强听完电话,再无劳作的兴趣,姜慧一摸,马少强已是雄风不再,垂头丧气。姜慧就知刚才那个电话非同小可。

姜慧坐直了身子,问,怎么啦?

马少强吐了一口气,骂道,妈的。你上次说的那事还真让你说中了。

姜慧不知道马少强说的是哪件事,说,我跟你说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沮丧。

马少强说,刚才北京来电话证实,杨志远还真是陈明达的准女婿。

姜慧说,我跟你说过好几回了,让你跟杨志远多说几句话,即便是走不到一块,至少要保持表面的客气。杨志远上班的第一天,别人都比着赛似的去参加他的欢迎宴会,你倒好,干脆来一招不理不睬,避之不理。

马少强说,我是不想跟周至诚套近乎,并不是存心要跟杨志远过不去。

姜慧说,你难道就看不出来,这正是周至诚的高明之处。在用人这方面只怕连钟书记都得跟周至诚学。

马少强说,事已至此,你看哪天由你出面,请杨志远吃次饭。

姜慧摇头,说,说实话,只怕杨志远不会来。

马少强说,试试,看能不能修补一下关系。

姜慧说,行,我想办法试试。你啊,还是这般沉不住气,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是做不到。

马少强身下一挺,说,我怎么就不会能屈能伸,你摸摸,这里是不是又伸了。

姜慧媚眼含春,说,那我让它立马就屈了。

一时间,又是满屋的春色,无比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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