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策马在山中疾行,方出虎穴,心情甚是愉悦。
正此时忽听到清笛阵阵,笛声甚是欢快惬意,听的刘备颇为享受,的卢会意,竟也放慢了脚步,顺着笛声便行了过去。

刘备坐在马上,远远看见一片新绿,草木青青,溪水潺潺,正有一个放牛的牧童坐在牛上吹笛,看上去甚是宁静和谐,刘备不由叹道:

“大好景色,却许久未曾享受了。”

说罢不由止了马步,立在不远处看那牧童吹笛。

那牧童自是感应,扫眼看了眼刘备,见刘备模样不俗又细看了两眼,忽张口道:

“你可是破黄巾的刘玄德吗?”

刘备闻言心中颇为惊讶,暗想:难道我如此声名在外,连山间小儿都知道?讶然失笑道:

“村僻小童,怎么知道我的姓字?”

那牧童见刘备应了,不由翻身一跃跳下牛身走至刘备近前,笑道:

“我本来不知道,不过我师父说今天刘玄德会经过这里,所以特叫我留意。我见你垂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神形气貌正如师父所言,所以猜你便是刘玄德了。”

刘备闻言叹道:

“莫非我今日因祸得福?听你言语,想你师父必是当世奇人,我自当前去拜访。只是不知尊师高姓大名?”

牧童笑道:

“我师父乃是司马徽,道号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刘备自是不知道是谁,但诸位看官却应当知道,不错!此人正是地仙之祖——镇元子。天下发生了一件大事,曹操剿灭袁氏平定北方,郭嘉辞世。

水镜先生现世非是为前者,而为后者。水镜先生曾再三嘱咐徐庶、诸葛亮、庞统三人:奉孝锋芒太盛,他死之后,你们方可出山。

其实,徐庶倒还好说,但无论是诸葛亮亦或是庞统都是心气极高的人,听了水镜先生的话自然不服,那郭嘉才多大岁数?竟然迫得自己不敢出山!但水镜先生道法通玄,他们又不得不信。所以私下里二人便都曾算过郭嘉,这一算之下,不由得大惊,无论怎么算,算到的都是自己,不由得不服。

庞统倒还好说,但那诸葛亮却差点没气死,想他前世便被孙膑迫得不敢出山,而今生又被郭嘉迫得不敢出山,简直气得肝都颤,恨不得天天盼着郭嘉死,不想,郭嘉这么快就死了,简直有点出乎意料。

如今郭嘉离世,水镜先生自然要出手提携一下自己这几个徒弟,恰巧算到刘备逢难,镇元子这才落一庄观特叫弟子引刘备前来。

刘备闻言略显尴尬道:

“刘备见识浅薄,想尊师当是前辈高人,玄德有幸相逢,真是荣幸之至,自当登山门求教,还请童子前头引路。”

牧童嘻嘻一笑道:

“师父说刘玄德求贤若渴,定会来见他,果然不假。”

刘备闻言更是敬佩,那牧童牵着黄牛向山上走去,刘备翻身下马,紧跟在牧童后面,生怕跟丢了一般。

要知道刘备戎马一生,手下虽有威镇一方的将军,却独独没有运筹帷幄的军师。

刚刚听这童子言语之间,那水镜先生竟能未卜先知,处处占进先机,想来定是高手,哪能不想见上一见?

二人沿着山路行了两里多地,远远看到一处庄院,那庄院四面仙气袅袅,烟云雾绕,好似入了仙境一般,刘备心中更奇。行不数步,便听隐隐有琴声,只是飘飘实实,却听不真切。二人又行了片刻方才来到那庄院前。不知是庄主好客还是知道刘备将至,竟院门大开。

刘备随童子信步走入门内。远远便听得真切,果然那琴声悠扬,颇有田园之气,显是一派隐者风范。刘备二人顺着琴音,行到中门,那琴声竟不由有些急切,登时冲淡了那田园之气,反倒是一股肃杀之气弥弥而来。

童子正要唤止,却见刘备摇手示意童子勿叫,低声道:

“切勿打扰了先生雅兴。”

就在此时忽然琴声放缓又转而低沉了起来,仿佛一切都归于平静,竟与这庄院融为一体,分不清是有琴音还是无琴音,甚是奇异。

正此时,只听屋内传来声音道:

“琴韵清幽,音中忽有高抗之调,必有英雄从旁窃听。”

童子闻言忙低声对玄德说:

“此便是我师父水镜先生了。”

说罢高声应道:

“师父,刘玄德来访。”

水镜先生这才止了琴声,缓步走出门来道:

“哎呀,玄德公今日幸免大难,真是可喜可贺啊。”

刘备心中暗道:莫非我得脱大难是此人相助不成?刘备自是想不清楚那的卢马初时不肯走,却忽然一跃跃过三丈。一时间心中敬意又增了几分,却不知完全是天意使然,只是自己如此狼狈实在是不好说什么,只得道:

“先生见笑了。”

此时水镜先生已转到屋外,刘备始见水镜尊容,但见这老者道骨仙风,神彩飞扬,不由心中暗赞道:好一个道骨仙风的老神仙啊!却不知这道骨仙风的老者原就不是水镜先生本相,不知道刘备若是看到面前的是个童子之身的老者会是什么心情?

水镜先生见刘备这样一副表情,心中暗笑,嘴上却道:

“久闻明公大名,何故如今还是如此落魄?”

刘备闻言叹道:

“命运多舛,时运不忌,才至如此,先生见笑了。”

水镜本就是想助几个弟子入世,而这刘备与那诸葛亮有莫大的机缘,于是长声笑道:

“非也!非也!盖因将军左右不得其耳。”

刘备闻言,心中甚是费解,自己身旁众人忠心耿耿,文武俱全,这水镜先生怎么会说左右无人呢?于是道:

“某虽不才,但身边文有糜竺、孙乾、简雍一干谋臣,武有关羽、张飞、赵云一干猛将,先生何故说玄德左右无人?”

水镜哈哈大笑道:

“关、张、赵皆是万夫莫敌的勇将,若为善用之人所用,大事定矣!可惜,将军身边无此善谋之人。若只是糜竺、孙乾之流,不过是白面书生罢了,绝无经纶济世之才。”

刘备闻言不禁默然,自己手下却没有张良、萧何之才,但听这水镜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由得眼前一亮:莫非此人要出山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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