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下虽大,却无路可去,董承见献帝发问,略思片刻沉吟道:
“不若咱们先往山东行军,以避其锋。山东是曹操地界,李催、郭汜应该不敢轻易踏足。”

献帝闻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点头称是。只是对曹操不甚了解,心有不安,但眼下,却也别无他法。

于是众将安排车驾即刻朝山东进发。几经周折,器具都已不全,勉强弄来了献帝的车驾。而百官无马,也只得步行前进,行走甚慢。残军出城不远,只见前面尘土飞扬,旌旗展展,漫眼望去,人马无数,直朝洛阳涌来,铺天盖地一般。献帝此时已如惊弓之鸟,见此情境,登时吓得不敢言语,身旁姜太后亦吓得面色煞白,紧紧握住献帝。

忽见前方一骑飞来,正是派往山东下诏的天使,至献帝车前翻身下马跪地道:

“圣上勿惊,曹将军已尽起山东之兵,应诏前来保驾。闻李傕、郭汜兵犯洛阳,先差夏侯惇将军为先锋,引上将十员,精兵五万,先行保驾。”

献帝及众文武无不雀跃,有些老头子甚至相拥而泣,众人见前面旌旗阵阵,兵容肃整顿时都安下心来。

片刻,曹操先锋夏侯惇已至驾前,身旁两个壮汉如天神一般煞是威武,正是许褚、典韦。三人翻身下马来至驾前均以军礼参拜献帝,献帝眼见三人都是壮若天神,不禁甚为安心,笑面相迎,点头示好。正此时,正东方向又飞来一彪人马,夏侯惇令人前去探察,片刻回报乃是曹操的步军已至。献帝闻言心中更宽,抬眼间,曹洪、乐进、李典三人前来见驾,通名毕,曹洪道:

“臣兄深恐贼兵浩荡,夏侯将军独力难支,故又差臣前来协助。”

献帝闻言更喜,连连点头道:

“曹将军真乃社稷之臣。”

众人遂护驾献帝回军洛阳。

不表夏侯惇诸将迎献帝入东都洛阳,却说李郭二人率兵攻打洛阳,只见得洛阳城上旗正飘飘,不由心惊。但兵已至城下,正欲骂阵,洛阳城门大开,夏侯惇、曹仁双双杀出,连阵都未列,直接冲入李催、郭汜阵营之中。李催、郭汜兵马行军日久,早已疲惫不堪,又不曾防备,被夏侯惇、曹仁一阵痛打,死伤无数,大败了一场。

次日,曹操引兵来至洛阳,前去面圣。曹操行入洛阳,看周遭残垣断壁,气数全无,不由心生凄凉。遥想昔日离开东都洛阳之时,洛阳城内何等繁华?那时亦有龙气冲天,想不到,短短数年间,竟落得如此凄凉,不由心生悲凉。

来至皇宫之中,眼看要见人皇,曹操心中却生忐忑。他早知人皇的命格已然被破了去,龙气亦已不在,除了献帝仍是真龙之身,恐与寻常人并无差别。曹操知道多想无意,大步流星朝圣殿之中走去。只见献帝高高在上,端坐其间,果然是龙气全无,威严尽丧,不由心生寒意。想当年初至中原,现形蟒身惊了龙驾,那时圣上何等威严,他亦不敢多留,受其龙气所迫,只得腾身而走,却见今日献帝,唉,哪还像条真龙?曹操向献帝行君臣之礼,对献帝非常恭敬。献帝乃是真龙,自是知其非是做作,不禁心中一暖,几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皇宫的感觉。见曹操谦恭,忙叫平身,他虽然现在待自己还不错,但谁知道这曹操是什么想法,汉献帝毕竟久经灾厄,非是养尊处优之辈,当下也不敢端帝王架子。

这时听曹操奏道:

“臣蒙国恩,刻思图报,不想李催、郭汜二人劫天子,恶贯满盈,臣有精兵二十万,以顺讨逆,必会全胜,以宽帝心,望帝善保龙体。”

曹操与皇帝讲话,为表尊敬自要与普通百姓做区分,自不敢说白话,只能以官文向献帝奏上。献帝闻言,见其恭敬,又知曹操势大,可保自己万全,心中激动不已,但献帝几经周折,身上连玉玺都没了,哪还来得赏赐物品?但献帝却有一个权力,就是封官,献帝极善此道,毕竟被逼迫的太多,以前往往是凭空想来便说出一个官职封了下去,反正中国文字那么多,随便起个便是个官名,毕竟只有个虚衔,于是封了曹操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大家不要小看这个假节钺,这东西权力甚大,汉假节:平时没有权利处置人,战时可斩杀犯军令的人。持节:平时可杀无官位之人,战时可斩杀二千石以下官员。使持节:平时及战时皆可斩杀二千石以下官员。假节钺(或假黄钺):可杀节将(含假节、持节、使持节),由此足以看出曹操的权力有多大。

李催、郭汜知道曹操领大军前来,想趁其劳师远征未歇之时,速战速决,便欲出兵迎战。营中毕竟有高人在场,便是贾诩,贾诩本来也不想顾及他们死活,但是念及此二人曾是董卓昔日将领,又为董卓报了大仇,眼见这几个人大限将近,心升兔死狐悲之情,心道还是要略尽绵力,虽天命难违,却也有三分靠人意。此便如当年封神一战之时,虽然三教相商并立封神榜,已成定数,绝无改变。但明知不可逆转,圣人还是要警告再三,其实只是略尽绵力,希望奇迹可以出现吧。圣人亦是如此,贾诩自然也不能例外,何况他曾演算过,曹操却有霸业之势,不可力敌,于是趋步上前道:

“二位将军,万万不可,曹操手下精兵猛将无数,切不可与之一战,不若降之,求免罪过。”此计其实是唯一之计,曹操是欣赏爱将之才,或可逃得一命,我们不要以为李郭二人是两个草包,这两位本事其实也算得上是上将,遍望三国,虚境前期的修为,却也不多,随便拿出一个,也是威震四方的主。

要活命也还有七分把握,谁知这两人一听,怒发冲冠,郭汜毕竟久居中原,其心甚滑,当下不语,那李傕却颇有西凉雄武之风,先行怒道:

“贾文和,你敢挫老子锐气,人来,给我脱出去斩了!”

李催端的是丝毫不讲昔日恩情,众将苦劝之下贾诩方才免了一死。贾诩自知不会死于此,

只是心中道:武夫也,难成大事!当下也不再劝慰,趁着夜色单骑奔回乡里了。

贾诩一走,营中再无高人做阵,二人也便大限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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