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安安被推进手术室, 她撑起身子扭头朝身后看去,却见盛柏霆已背过身子,在手术门阖上的那瞬间,她看到他接起了电话。
他说,可以让人过来了。

她不太明白那句话,试图询问,却发现视线已被隔绝,她的声音也全部落回到肚子里。

她躺在床上,静默地看着头顶的无影灯,任由着冰冷的器具在身体里捣鼓,心,又慢慢地凉了下来,嘴角那抹笑容满是苦涩。

她知道,从他晓得她怀孕后,她一定得不到这个孩子。

盛柏霆,不爱她,甚至恨她,怎会留下这孩子,又怎会真正的对她温柔,她走到这儿……不过是想看看那温柔里是否藏匿着陷阱。

当视线碰触到那一双满是怨恨的双眼时,她想她猜对了,也赌中了。

只是——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么残忍。

向舒暖扯下口罩,冷笑着对上向安安那双闪过惊愕的眼神:“安安,是你自找的。”

“你想干什么?”

“你等会就知道了。”向舒暖将针筒丢在一边,把一把手术刀递到医生的手上。

“你……”向安安瞥了眼被扔开的针筒,心间蔓延起一丝惶恐,她……是不是错了,不该赌?

她下意识地想要从手术台上下来,但才一动,身子就让人给抓住了,她试图挣脱,却完全是徒劳。

向舒暖见状,冷笑:“安安,你还是省点力气,不然呆会可没力气喊疼。”

说话间,向安安便清晰地感觉到一丝冰冷的触感从腰侧传来,伴随之的就是刺骨的疼痛袭来:“你……”

她吃痛地几乎喊不出声音来,只睁着双眸难以置信地看着满是笑容的向舒暖:“你……”

“疼,是吗?”向舒暖勾了勾嘴角,满眼的狠厉,“安安,谁让你动了不该动的,我说过,属于我的,你别想要,就算是我丢掉的,也轮不到你来拿。”

腰间的疼痛与阴狠的声音一起传来,向安安疼得浑身打颤,额头不停地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如霜,他们竟是连麻药都不给她打,是想要将她活生生疼死吗?

她清楚地感受到腰侧的肾脏从她体内离去,尤其是当视线碰触到被摘出来血淋淋的肾脏时,她整个人软在了床上,如若失去水的鱼儿困难地张口呼吸着,却仍然濒临着死亡。

疼……

恨……

向安安狠狠咬住嘴唇,唇齿间溢满鲜血,她盯着那笑容满面的向舒暖,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你恨我?”向舒暖对着她轻挑了眉头,“我不介意。”

“我介意!”向安安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她介意向舒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人爱,为什么会活着,而她……她双手紧紧捏着床单试图撑起身子坐起来。

“我不在乎。”

依然还是那么轻描淡写的回应。

向安安死死地盯着她:“为什么?向舒暖,我们从不欠你,为什么你害死我父母后还要拿我开刀?”

向舒暖一怔,随即轻笑出声:“原来真知道了,那就怪你们碍着我了。你父母是,你也是,向安安,其实你早该死了,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我现在也可以让你死!”

“你……”向安安抬手想要打她,却被她扣住手腕。

而这时,手术门开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幽幽传来:“结束了?忆霆来了,立刻进行移植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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