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啊……易青……疼、疼……”
“恩?你……是第一次?”

黑暗中易青温柔的停止了动作,慢慢的在依依的脸上、额上、脖颈上来回轻轻吻着。

**的喘息声中,依依艰难的应了一声,抱着易青的双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他背上的肌肉里。

易青慢慢的把她盘在腰上的双腿忘上托了托,小心翼翼的耕耘着她的身体。

黑暗中那样玲珑曲致的峰峦和沟壑,诉说着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在艰辛的人世中苦苦守护着的玉洁冰清。

易青贪婪的享受着她每一次肌肤,剧烈的喘息和呻吟在身下不停的传来,为了怕隔壁的人听见,易青俯低下来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依依的鼻息更加粗重,双手和双腿拼命的缠紧了易青的身体,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

激情过后的疲倦使得易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全身放松。

一个温热滑腻的身子不舍的缠了上来,主动吻他,顽皮的逗弄他的嘴唇。

易青哈哈一笑,反手抱住她道:“小妖精,你这么快又想来一次了吗?”

“去死!”依依响亮的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娇嗔道:“坏透了你,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一肚子坏水!”

“这也算坏?还有的是更坏的呢!”易青说着,突然坐起来拉亮了房间的电灯。

“啊?”依依一声惊叫,想抓个东西来遮住身体,可惜什么也没捞着,只好红着脸用两只手能遮多少算多少。

易青深吸了一口气,自己也看得呆了。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完美的身体!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响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压了上去,疯狂的在这美妙的玉体上抚摩亲吻着。

不一会儿,依依的呼吸再度粗重起来……

“不行……不行……易青,”依依费力的推开易青的头,道:“别闹了,我怕疼……过两天,不疼了再……”

“好……”易青克制住自己,嬉皮笑脸的爬上来,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依依的头下面给她枕着。嘴上虽然答应着,可是左手又悄悄的揉上依依的胸前把那个可爱的小红点捏住。

“讨厌!”依依触电一样全身酥软,用力打他的魔爪,告饶般道:“别闹了,真的受不了,我们说会话吧。”

“说什么……”

依依抓着他的手,想了想,轻声道:“说我从小到大的故事给你听吧……你不许笑我!”

易青忽然想起来,除了知道她叫依依以外,他对她还一无所知呢,就跟她有了这么亲密的关系,这在从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我其实不能算南京市人,”依依用两只小手抓着易青的大手,轻轻的在他掌心里挠着,慢慢的开始了诉说……

“……我家是在南京郊区外面的一个小镇子。我爸爸是个武警,我妈妈在小学当音乐老师。小时候,家里虽然没什么钱,但是爸爸妈妈都很疼我,日子过的很开心。可是我十岁那年,一场大火烧掉了我们镇上整个街区的房子。爸爸冲进火海救人,就再也没出来……”

说到这里,依依的眼眶突然红了。易青无言的叹了口气,轻轻拉过被子来细心的给她盖上。

“……我跟妈妈住在政府分的过渡房里,妈妈天天想爸爸,没多久就病了。后来查出来,是肾病尿毒症。给妈妈洗肾要一大笔钱,房子都烧没了,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幸好没多久,组织上追认我爸爸为烈士,发了一笔抚恤金;妈妈的医保劳保也下来了;爸爸的战友捐给我们一笔钱,总算挺过了难关……”

“……可是妈妈洗肾每个月都要花三四千块钱,再加上药费,简直是个无底洞;好不容易撑到了我初中毕业,就实在拿不出钱给我念书了。我初考成绩非常好,本来可以上省重点高中的,但是妈妈跟我商量,送我去念师范中专的音乐系,学费比较便宜。”

“……我去了南京市里,寄住在表姨妈家里。表姨妈开始的时候还客客气气的,时间长了,就开始冷言冷语,嫌我在那里白吃白住了。我只好挺一天熬一天是一天,希望能熬到毕业自己能赚钱了,就解脱了。”

“……那时候,表姨妈虽然对我不好,表姨夫却特别护着我,每次表姨一骂我,他就出来帮我解围;闲得时候还经常跟我说话,买点小东西给我吃。我一心当他是个很好的长辈,很敬重他。可是……后来没多久,我发现我洗澡的时候,他总是想办法偷看,吓得我躲在厕所里哭……”

易青听到这里,心中一片恻然,不禁的抱紧了她,轻轻摸着她的脸,柔声道:“不怕不怕,都过去了,我在呢。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苦了。”

依依搂紧了他的脖子,把整个人埋进了他的怀里,继续道:“那个家里我再也呆不下去了。那年暑假,我到南京市里一家百货公司打工,帮人家卖化妆品,赚了六百块钱。我回家告诉了妈妈,从表姨家搬了出来,住进了学校的宿舍。就靠那六百块钱,我熬过了最后一年,终于要毕业了。”

“……没多久,一件事情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那时候,有位大导演的副手,来我们学校挑群众演员,要拍一个古装戏。我和三十几个同学,被带到了剧组,导演看我形象好,就让我演了一个有台词的小配角。”

“……爸爸出事以后,在剧组的那几天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大家白天拍戏,晚上在一起唱歌聊天,导演和制片对我们都非常的好。我以前在表姨家经常吃他们的剩菜就冷饭,在剧组,每天都有热腾腾的盒饭吃……我记得有大排饭、鸡腿饭,每餐都有青菜和煎蛋,那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

易青的鼻子酸酸的,他一直以为盒饭是天下最垃圾最难吃的东西,没想到,竟有人会将它当做美食。

“……很快的,我发现我疯狂的爱上了演戏,我天天缠着副导演,让他跟导演说,跟我加点戏,哪怕镜头背后扫一下的都行,我一定认真演。副导演和导演大概磨不过我,居然给我加了几个字台词,我高兴的快疯了!”

“……我天天对着小镜子,反反复复的琢磨,这么把这几秒钟的戏演好,怎么把台词说好。一个剧组里的打灯光的哥哥无意中说我口音里有南京腔,还说我说话象安徽芜湖那边的人。我以为我这种口音是不能说台词的,吓傻了,偷偷的哭了一整个晚上。后来,我就跟一个录音师姐姐学普通话,她是地道的北京人,我也跟着学卷舌音,天天练,日日练……”

“……终于,戏拍完了。八天,我赚了三百二十块钱,我兴高采烈的跑回家,用自己拍戏赚得钱给妈妈买水果吃。看着妈妈高兴的样子,我下定了决心,从那以后,做演员成了我一辈子的梦想,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实现这个梦想。”

依依叹了口气,幽幽的道:“易青,我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象一些喜欢虚荣的女孩子那样,喜欢那些掌声鲜花和别人的崇拜。那些我都不稀罕,我就是喜欢演戏……预备、开始!马上我就成了另一个人,我笑我说,我走我哭,所有的一切象是过了另一个一辈子……我从小过得就比一般孩子辛苦,我常常想,死掉会不会更好,人活着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要做一个演员,我再也不会想死了,我要做演员,活得有滋有味的!”

易青笑道:“是啊,一代影后终于应运而生,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也无法让它停止转动。”

“都说了不许笑我了!”依依嗔道。

“好,不笑不笑,你接着说。”

“……我离开剧组的时候,那个北京来的录音师姐姐告诉我,北京每年2月的时候,各个艺术院校要进行专业考试。我惊讶的问,我也能去考吗?”

易青道:“于是你就来了北京?”

“是啊!一路磕磕碰碰,我终于还是来到了北京……”

……

易青把下巴轻轻压在她的头发里,闻着依依的发香,有点出神。

回想起几天前在电影学院表演系考场外初见依依时的样子。她那么悲痛欲绝、义愤填膺的向命运与权威发出愤懑的怒吼与痛斥,原来是因为梦想破灭的缘故。

可怜的女孩……

易青轻轻拍着她光滑的背,轻声道:“象你这么好,这么有潜质的学生,居然二试都没过,电影学院表演系那些人真是瞎了眼。”

“二试?”依依自嘲的笑笑,道:“我连一试都没通过,还说什么二试。”

“什么?”易青惊讶的叫道,身体向后仰了仰,看着怀里的依依,道:“怎么可能!你这种长相和身材,怎么可能一试都不过!你一试根本都不用考!”

且不用说依依出众的容貌和身材,就凭她昨天在小汤山教自己的那些东西,那种专业水平,比起电影学院本校的大专学生都不遑多让,怎么可能连区区的一试都过不了?就连小云那种什么都不会的女生,也是进了二试才淘汰的。

依依甜甜的一笑,撒娇的偎进他的胸口,轻声道:“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我的易青还是觉得我最好。”

说着,她在易青的脸上亲了一下,道:“我是去年11月到的北京。我们那边中专毕业的早。国庆节后就发毕业证书了。毕业了以后,大家都去找工作,老师把剩下有志于考大学的学生组织起来做高考复习。我回到家里,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整天翻来覆去的就是想考电影学院的事。”

“……妈妈和邻居大婶们都劝我算了,说这不是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该做的梦。就算我考上了,电影学院的学费是全国重点大学里最贵的,听说比北大清华还贵,我们家怎么可能上的起?我天天想,天天哭,终于把自己弄得病了。我妈妈知道我下定了决心,终于,她出去向亲戚们好说歹说,东挪西借,凑了五百块钱,答应让我自己去北京闯一闯。”

“……我那时高兴的快疯了,我把家里唯一的爸爸留下的军用旅行包拿出来,把所有能穿的衣服全塞进去,买了一张最便宜的车次的火车坐票,来到了北京。”

“……刚来的时候,我到处打听电影学院,好不容易找到了,我站在电影学院门口哭了一个多小时,我想,总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从这个门走进去。后来,我带来的钱用的差不多了,可是表演方面的东西根本没学到多少。我想,不管怎么样我总得想办法留在北京吧。”

“……于是我就跑到劳务市场去,找工作,给人家做钟点工家政。没两天,劳务市场来了个中年女人,说是要找一个能住在家里的保姆。我们看着这个女人都觉得脸熟,我忽然想起来她好象演过什么电视剧,就赶紧问她。她笑着说她是演员,她爱人是电影学院的老师,教表演的。”

“……我高兴坏了,连忙告诉她,我可以去她家里做保姆,我一分钱不要,只要吃住就行。她哪里想得到,我是想在电影学院老师家里一定可以学到跟表演有关的本事,听说我不要工钱,很开心的就把我带回家了。她的爱人,就是电影学院的那个叫郭承安的老师!”

依依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恨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郭承安?就是那天你在电影学院痛骂的那个?”易青的脑子里一下就浮现出那天自己顶撞的那个矮胖的电影学院老师的样子来。

“……就是他!”依依恨声道:“我一开始还以为遇到了贵人,没想到竟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易青默然。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谁让你要长得这么迷人哦?恐怕八十岁老头子见了你也要起色心的。

这话他当然不敢跟依依说。

依依哪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道:“我在他家干活没多久,郭承安就看出我跟一般的保姆不同,他问我,我就告诉他,我想考电影学院。他立刻做出一副很爱才的样子,允许我以后去他书房看他的教案,还借很多表演的书和电影学院的学报给我看。我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表演方面的知识,有不懂的就去问他。他有的时候会有点毛手毛脚的,但是他老婆在家,他也不敢太过分。”

“……开了春,过了春节。郭承安的老婆接了个通告,进剧组了,他家里就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有一天,郭承安特正经的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要考电影学院。我说是,他就说,要做演员,就要有牺牲一切的精神,然后他就提出来,如果我陪他一个晚上,他就让我通过电影学院的专业考试……”

“……我吓坏了,转身就逃,他追不上我。我逃出去了才想起,我爸爸的包和我的行李还在他家里,我只好又回去,求他把东西还给我。郭承安恶狠狠的跟我说,只要我想在做演员,就永远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要是我不答应他,他让我永远进不去电影学院的门。”

“……我那时心里想,虽然我真的很想做演员。但是就是死,我也不能出卖自己。我以为电影学院那么多考场,那么多监考老师,未必我就一定撞到他手里。我辛辛苦苦的去打工赚钱,好不容易凑够了一百块考试报名费,满怀希望的去报名考试。结果一进考场,抬头进看见郭承安坐在上面,看着我冷笑。”

易青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单纯的女孩。电影学院考场虽多,但是象郭承安这样级别的人,要想把一个考生的报名表塞进自己负责的考场里来,那是多容易的事。郭承安要卡依依不让她过,只能是一试。因为一试主考除了他郭承安外就是几个研究生,谁敢得罪他去帮助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生;要是进了二试,那主考的有教授副教授级的老师,就由不得他了。

依依黯然的续道:“我本来想过了一试就赶紧打工把二试的一百块赚出来,结果那天一考完就知道不用了。我失魂落魄的在地铁站下的躺椅睡了两夜,去看榜,果然没有我的名字。我伤心的回到地铁站,只想哭。地铁站的警卫倒是不敢我,可是他看我的样子总是色迷迷的,我吓得再也不敢去过夜了。”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街上,不知道怎么办好。天气那么冷,一时也找不到工作,我又冻又饿,在公园里实在呆不住了,又跑到北京火车站。这天,我把包藏在凳子下面,想出来走走能暖和一点,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天,情不自禁的就走到电影学院门口。我盯着电影学院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又难过又气愤,恨不得去杀了那个畜生。我想,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就是冻死饿死在北京,也要拆穿这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易青酸涩的一笑,道:“于是你就成了第一个敢大骂电影学院老师的考生。”

依依抬起头,幸福的看着易青,摇头道:“不是,应该说,于是我就遇见了你……”

易青回想起跟依依相识以来的种种,不禁嘴角含笑。女性的感情真是微妙,她可以十几年如一日的把自己的贞洁看的比梦想和生命还重要,却也可以为了两情相悦把自己完全交个一个相识三天的男人。

易青深深的吻了吻依依,突然想起《廊桥遗梦》里那句经典的台词——

冥冥中似乎有种不可捉摸的命运在低低吟唱,就象两只孤独的大雁,飞越一片又一片广袤的平原,整整一生人的时间,我们都在不停的向彼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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