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两条眉毛同时竖起,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李察不知道这“重度喉阻塞征”是怎么发生的,因为引发机理很多:过敏、感染、外伤、全身性疾病。
但不管怎么说,都必须处理,而且要快速处理。
因为这是足以窒息、致命的症状。
李察双手撑地站起身,向着一边走去,潘多拉在一边紧张的看着。
“咚咚咚!”
体内残存的氧气越来越少,心脏跳动加剧,像是预感到了死亡危机,在进行最后的挣扎,而这显然要消耗更多的氧气。
李察摇晃着走路,一张脸因为充血而变得有些紫红,眼睛中暴露出血丝。
“哒哒哒……”
潘多拉跑过来,不知道怎么帮李察,但还是试着扶住。
李察在潘多拉的搀扶下,艰难的走到实验室的一个桌子前,这时大脑因为缺氧,已经开始发晕。
李察强咬牙,伸手打开桌子上的一个木盒,从里面拿出一把无菌手术刀,横在脖颈处。另一只手落在气管最上面的部位,缓缓向下移动,一边移动着一边计数。
“一、二、三……”
半响后,李察的手在器官的第三软骨环处停住,轻按。因为窒息,李察眼前已经开始变黑,但持着无菌手术刀的手依旧稳定,滑向手指按着的部位,毫不犹豫的切下去。
割喉一刀!
“噗!”
手术刀切入,鲜血渗出来,与此同时,大量的空气顺着切开的气管涌入肺部。
“呼——吸——”
李察深呼吸,站稳了身体,脸色恢复了正常。
窒息死亡?不存在的!气管都切开了,直通肺部,还能怎么窒息的?毕竟,呼吸靠的可不是口鼻,而是肺。
当然,这种割喉方式算是一种危险的处理手段,毕竟喉咙处存在着人体最主要的血管——颈主动脉、颈内静脉、颈外静脉。一旦掌握不好、切错部位,引起大失血,神仙都救不了。而要是把血管和器官同时割断,让鲜血流进气管中,把肺里面灌满鲜血,生生溺血而死,更是痛苦——实际上,这是大部分人被割喉后的死亡方式。
李察想着这些,割完喉后,没有停下来,而是快速进行着后续的治疗。
拿出鹅毛笔管插进皮管,全都消毒后,顺着之前气管上切出来的伤口伸进去。
伸进去后,拔出硬质的鹅毛笔管,抽离出喉咙出因为水肿而分泌的大量粘液。
抽离粘液完毕,保持着皮管继续插在脖颈处,防止伤口闭合,用绳子简单固定好,李察就保持这种“插管”状态,若无其事的进行着其余治疗手段。
拿出注射器,吸入各种的液体,按照顺序向着身体依次静脉注射,感受着身体不断变化,李察调整着药剂的种类和用量。
最后,李察把众多的药剂注射进入体内,又看着鲜红的生命药剂消失在血管中,丢掉注射器,在实验室的地面上躺下,开始静静等待。
所有能做的治疗,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身体的反应了。如果真的是最糟糕的结果,那他也没有办法。
闭上眼睛,李察一动不动。
潘多拉在一边看着,看了好久,最后缓缓的走近李察,紧挨着李察躺下去,同样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到李察,但至少她可以选择在旁边守候。
嗯,守候。
“呼——吸——”
“嘶——嘶——”
潘多拉的呼吸声、和李察略带嘈杂的喉喘声融合到了一块,夜无比安静……
……
夜无比安静,像是沉睡的婴儿,又像是黎明前黑暗的最后回味。
弗兰克酒馆所在的街道,已经变作了一片废墟。
街道两边的房屋,完全都变作瓦砾,碎石、断墙占据整个整个视野。
麦克白和阿姆斯特朗两个人坐在废墟的角落中,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中正有一道道不断人影飞来,快速落到成废墟的街道上,面带惊讶的看向两人——他们都是白石高塔察觉巨大声响后赶来的巫师。
一名巫师、两名巫师、三名巫师……
第六名巫师赶来的时候,麦克白眉毛一动,之前赶来的五名巫师看向来者也都有些诧异,接着微微一低头表示尊敬。
第六名巫师赫然是一个女人——美艳的女人,前凸后翘,样貌和白石高塔入学给学生登记身份的巫师——摩黛丝堤极其相似,但却不是摩黛丝堤。
对方叫做梅菲丽丝,是摩黛丝堤的姐姐,算是白石高塔的高层人物。她和妹妹摩黛丝堤几乎是两个极端——摩黛丝堤喜怒无常,她则冷若冰霜。
此时梅菲丽丝就是冷冰着脸看向麦克白和阿姆斯特朗,问出声:“怎么回事?”
“梅菲丽丝……”麦克白正要客套几句,却被梅菲丽丝挥手打断了。
“少废话,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额,好吧……”麦克白无奈,“其实很简单,有人出现在我和阿姆斯特朗搜查区中,我们怀疑她可能是之前频频破坏白石城秩序的人,就和她动了手,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麦克白说着话,向着周围的废墟一指。
梅菲丽丝一眼扫过,问出声:“对方人呢?”
“跑了。”麦克白平静的道。
“跑了?”梅菲丽丝眉头大皱,“你两个人就这么让她跑了?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