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明显,吕吉辉觉悟得太晚了,王经理的人已经赶到,从服务员手里把他抢救出来,拉到外面就是一顿暴打。
下手那叫一个狠,刘富贵赶出来看热闹,一边看一边皱眉,太可怕了,举报人太可怕,以后千万不能随随便便举报别人。

这边打得正嗨呢,远远的有警笛声传来,很快就见有一辆警车开过来,分明就是冲着这里来的。

打人的一看警察来了,赶紧最后在吕吉辉身上打两棍子,然后招呼一声全都跑了。

刘富贵觉得奇怪,这是谁报的警,警察来得也太快了吧?

警察从车上下来,看到血头血脸的吕吉辉,看样子很是意外:“你怎么了?”

吕吉辉低着头“嘶嘶”地喘粗气,他虽然被打得不轻,但头脑还算清醒,他不想让这事惊动警察,因为他很清楚这事要是牵连起来,他也没好果子吃。

“你就是吕吉辉?”警察又问。

吕吉辉点点头。

后边一个警察直接拿着铐子上来,把吕吉辉铐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抓我?”吕吉辉一下子急了。

“你涉嫌一起诬告案,现在正式对你进行逮捕。”带头的警察掏出一张逮捕证。

看来人家早就侦查好了,并不是因为今晚这起殴斗来的,而是专门来抓吕吉辉。

一听“诬告”二字,吕吉辉立刻低下脑袋,再也不叫了。

他干了什么,他自己最清楚。

他举报王经理的几件事,只有一件违规操作是真的,其他都是跟别人炮制的,根本就是没有的事。

吕吉辉被带上警车,可把刘富贵给乐坏了,本来只想把吕吉辉教训一顿出出气,想不到这小子自作孽,不但挨了打,还把自己举报进去了,真是太解恨了。

“哎吉辉哥。”刘富贵在后边叫他,“要不要我给你家人带个信,让人给你送饭?”

吕吉辉焉能听不出刘富贵幸灾乐祸,气得恨不能化成厉鬼跟他一块儿见阎王。

“哎富贵,你还没吃饭吧,找地方一起去吃点吧,我请客。”秦娜柔声说道。

不管吕吉辉干什么去了,反正他从眼前消失,对秦娜来说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接下来再也没人妨碍她跟刘富贵亲近了。

刘富贵从她手里拿过自己的黄金手机,冷冷地说:“吃什么饭,一肚子恶心。”

一看刘富贵发动起陆虎要走,秦娜追过来喊:“不去吃饭,你把我送回去也行啊。”

刘富贵一指那辆S6:“你肯定是坐那辆车来的,再让那辆车送你回去。”

“开车的都让警察抓了,怎么送我。”秦娜眼巴巴瞅着刘富贵,还伸手拉了拉陆虎的车门,锁着,她拉不开。

“那你可以自己开车回去,白捡一辆车多好。”刘富贵说着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他想去公安局看看马跃升,但是马跃升这事正在调查当中,人家不让见,刘富贵只好先回村。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魏振合就打来电话向刘富贵报喜,经过纪委和换届领导小组的慎重研究,认为马跃升的行为不构成贿选,公安局的侦查报告也是这样认为的,马跃升很快就会被释放了。

刘富贵一听很高兴,决定亲自去县里把马跃升接回来。

“既然马跃升贿选的事不成立,那么吕吉辉的举报就有诬告的性质。他诬告王经理,现在诬告马跃升,更是罪加一等。”魏振合继续报喜,“另外还有呐,据内部人员透露,昨晚对吕吉辉突击审讯,这小子承认在外企上班的时候,还诬告过两个翻译人员。”

刘富贵听了又是相当气愤,这个吕吉辉还真是秦桧不换,有诬告癖咋的,这样的人谁敢靠近?谁离他近了就诬告谁,心肠简直太坏!

等刘富贵赶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马跃升从里边出来,站在门口正在彷徨四顾。

“叔!”刘富贵从车窗伸出头来喊他。

一看是富贵,马跃升高兴了,连忙快步走上来:“这么巧!”

“巧什么巧,我听说你没事了,专程来接你。”

“是啊是啊,没事了。”马跃升心有余悸地看看公安局大楼,“差点就被拘留,富贵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被抓吗?”

“不就是说你发了一百块钱的红包,涉嫌贿选。”

“你居然知道这事了。”马跃升很奇怪。

“昨天下午我都跑到村和社区组织换届工作领导小组去了,什么都打听得明明白白,当然,除了那个举报人没打听到。”

“我昨晚在公安局一夜没睡,就是一直在想到底是哪个混蛋举报我,让我查出来肯定饶不了他。”马跃升愤愤地说道。

“甭查了,我知道,吕吉辉举报的。”

“吕吉辉!”马跃升叫了一声,然后就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起来,发誓一定要报复回来。

“一时半会儿你很难报复他了。”刘富贵朝公安局里边一仰脸,“公安把他保护起来了。”

马跃升吓了一跳:“公安知道我要报复他?”

刘富贵笑了:“哪能那么神!”

就把吕吉辉被抓的事告诉了他。

马跃升听了半天不语,连连摇头。

“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人,心理太阴暗了,以后离他远点,不是人!”马跃升人到中年,也算见多识广,像吕吉辉年纪轻轻就如此阴险的人,他还真是头一次见识到。

然后又说到涉嫌贿选那事,马跃升庆幸他没听富贵的,如果真要给村民分鸡蛋,分食用油的话,那可真是贿选,真要被拘留、罚款了。

“是啊叔,你是对的。”刘富贵承认他错了,“不过你也知道,其他村子的候选人都是送油送面送鸡蛋,为什么人家没被抓起来?”

马跃升当然知道其他村子都这么做,甚至有的候选人整夜请客,油水大的村子,一个候选人为了竞选砸进去几十万的都有。

他之所以不同意送东西,当时还没想到这是贿选,而是不舍得投资。

刘富贵想了想笑道:“大概是别的村没有叫吕吉辉的吧。”

往回走的路上,马跃升告诉富贵,他想退出村长的竞选。

刘富贵一听就急了,村里一共俩报名参选的,你要是退出,吕大强那不又是村长了!

“我有点后怕了。”马跃升实话实说,“再说吕胜宇又来了,咱跟人家没法比,吕吉辉举报这事未必不是吕大强和吕胜宇指使的,万一他们还有另外的阴谋诡计,你叔承受不住啊。”

“吕胜宇!”刘富贵笑了,“你还怕吕胜宇?昨天他差点被人打死,跟他一起来的一共四个人,现在已经吓得跑了三个。”

“是吗?”马跃升一听大惊,“富贵你不会是为了给我打气编的吧?”

“这事人命关天,我敢骗你,不信你问问别人啊!”

马跃升赶紧打电话问村里人,果然跟富贵说得一模一样,他这才信了。

“原来是使鞭子的母夜叉打的,怪不得呢。”马跃升说,“据说你跟上边那个种菜的母夜叉还搞上了?”

刘富贵笑道:“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搞上了,怎么听着好像配种猪。”

马跃升啧啧赞叹两声:“你别说富贵,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虽然是母夜叉动的手,她还不是听你的指使,吕胜宇那是什么样的人?新建业集团在省城都是前几名,把他儿子打了,他们居然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别问那么多了叔,归根结底一句话,我们老刘家全都支持你当村长,你到底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这回什么都不怕了。”

“这才对嘛,光是老刘家的票数就能超过半数,不过村里姓氏太杂,为了稳妥起见,咱们还得主动出击,做做其他姓氏的工作。”

“怎么主动出击,还想送东西?”马跃升一听吓坏了。

“不送东西。”刘富贵笑了,“我想从现在开始,吃过晚饭就陪你去那些杂姓家里聊天,谈心,去争取他们的支持,这个应该是不违法。”

嗯,马跃升点点头,这个肯定不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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