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南抿唇,脸色很臭,“问你就答,哪来那么多废话。”
季长瑶吐了吐舌头,“煮杯红糖水,如果实在痛的厉害就让医生看看,有些女的生理期能痛的在地上打滚,不过,据说痛经基本是因为宫寒,不易怀孕,,哥,到底是谁痛啊?”

电话挂了。

季长瑶:“……”

季予南阴着张脸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半块红糖也没瞧见。

别墅外面倒有个小超市,但红糖这东西在美国并不常见,要去大型的亚超才能买到,最近的亚超离这都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他甩上门,给泰勒打电话。

“季少。”泰勒接电话很快,因为每次季予南给他打电话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耽误半秒都可能要命。

“你在哪?”

泰勒迅速报过来一个地址。

“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赶过来。”

“您是哪里不舒服?”泰勒按照惯例询问病情,家庭医生能带的东西有限,他要听了季予南的症状后才能确定带什么药,要做什么必要的检查。

“不是我,女人生理痛。”

泰勒:“……”

他想骂人。

生理痛能痛成哪样?

半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缩减了一半,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

相比生理痛,他觉得季少脑子问题更严重。

“季少,这个不在我所学范围之内,我需要去医院找妇科医生拿药,你看能不能延长时间。”

“这都治不了,那我要你干嘛?”

电话挂了。

泰勒恼道:“你也不能让妇科医生去治外伤内伤吧,这不是强人所难,逼着公牛下儿吗?”

回应他的只有嘟嘟声。

不过,他也只敢在季予南挂了电话之后才硬气一回。

但他直接挂电话是什么意思?到底还去不去?

泰勒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作为季家的家庭医生,这也是他的职责范围。他先去拿了生理痛的常规药,赶到别墅已经离季予南规定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了。

季予南冷冷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满脸嫌弃的味道,那眉目间表明的就一个意思:你现在才来,还不如死在路上算了。

将手指间的烟掐灭,“楼上右转第三个房间,别说是我叫你来的。”

泰勒一脸无语,“我连时小姐痛经这种事都知道,季少你当时小姐是……”差点脱口而出的‘蠢’字被他咽了回去,改口道:“会信吗?”

男人眉骨一跳,阴沉的脸似乎忍耐着极大的怒意,“上去。”

……

时笙的肚子也就是一点隐痛,并不严重,上楼洗了个热水澡冲了杯微烫的奶茶,捧着杯子懒散的躺在床上看电影。

房间里温度怡人,还点了安眠的薰衣草精油灯,时笙没撑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没睡一会儿便被敲门声给吵醒了,她刚开始以为是季予南,本来不打算理会,后来想想觉得不对,季予南敲门不会这么绅士。

她这么半晌没开门,以他的性子,估计直接踹门了。

时笙裹着衣服起床,拉开门就愣住了,心里一紧,那丝被吵醒后残留的浅薄睡意都没了,“季予南又受伤了吗?”

泰勒是季家的家庭医生,和季予南私交一般,出现在这里总不可能是来串门做客的吧。

“不是不是,”泰勒急忙打消她的疑虑,“我每隔两个月都会来给季少做一次体检,刚检查完,顺道上来给你也检查一下。”

时笙没有怀疑,像季家这种不缺钱不缺势的家庭肯定要好好保养身体,被人枪杀是因果循环,病死就太不值得了。

美国医疗费用太贵,所以体检意识比国内人高。

“嗯。”

泰勒什么仪器都没带,也做不了什么精密的体检,就简单的看了看舌苔和眼白颜色,“你现在生理期?”

“……是。”

“小腹痛吗?”

“不怎么疼,喝点热水好多了。”

泰勒:“……”

那楼下那人火急火燎的找他来干嘛?明明喝点热水就不疼了,还浪费医疗资源,可耻啊。

泰勒心里将季予南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一派正经,“这几天注意休息,别碰冷水,别吃生冷的东西,最好结束后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完,泰勒收拾东西下楼。

季予南还在客厅,半阖着眼,双腿随意的交叠,侧坐着窝在沙发的扶手处。

安静沉默,形成了一副等待的姿势。

“季少。”

听到声音,季予南撑起身子,眼底溢出浓稠的暗色和一丝丝的担忧。

不过,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

等他回头看向泰勒时,已经是温凉冷漠了,“她没事了?”

“时秘书属于轻微的痛经,喝点热水或是抱个暖手袋就能缓解,这几天不能接触生冷的东西。”

……

时笙第二天上班才知道傅亦临时出差了,归期未定。

她虽然急,但也不急在这几天,就没为了这事特意给傅亦打电话。

但她没等到傅亦,却等来了慕清欢的电话,“明天是我生日,我会拖住予南,小印在他办公室的第一个抽屉里。”

时笙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偷?”

“我给你制造机会,能不能拿到就看你了,你应该知道,那枚小印平时予南都是随声携带的,”她态度嚣张,“你如果害怕可以不偷,不过我告诉你机会只有一次,予南会将那枚小印送给我当生日礼物,我反正是不稀奇的,不过宴会是在邮轮上举行,到时候说不定一不小心给落海里了,可就真的捞不起来了。”

慕清欢连虚伪掩饰自己的目的都不屑,她让她去偷,除了不想和季予南生出嫌隙,还想让她以后都如过街老鼠一样躲着季予南。

时笙冷嘲,“慕小姐,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她偷他这么重要的东西,哪里还敢出现在季予南面前,那男人的性子,怕是恨不得杀了她。

“选择权在你,手长在你身上,偷不偷,我无权干涉,”她轻嘲,“不过时笙,你费尽心思都想得这枚小印,却不敢跟予南说,为什么?因为你也清楚,就算说了,他也不可能会给你,你明知道他不爱你,缠在他身边有用吗?还不如现实点,拿东西走人。”

挂了电话。

时笙心不在焉的盯着季予南的办公室出神,傅随安正好要送文件进去,见时笙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蹭过来朝她挤了挤眼睛,促狭的道:“时姐,这些文件要季总签字,你帮我送进去呗。”

“好。”她没多问,直接就接了过来。

从那晚他们不欢而散后两人就一直没说话,上下班也是各走各的。

时笙敲门。

“进来。”

听到他的声音时笙才推门进去。

季予南在打电话,背对着办公室门站在窗边,挺拔的身姿在地上投下一道浅浅的暗影,侧脸的弧度不见得温柔,却也不是冷若冰霜。

时笙走进去,正好听他说道:“礼物我带过去不是一样?你非得跑一趟自己来取?”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季予南简单的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回头,看到时笙,微皱了一下眉,嗓音温凉,“怎么是你?傅秘书呢?”

时笙收敛了眸子里的情绪,将手中的文件放在办公桌山上,“傅秘书有点不舒服,就让我将文件送进来。”

在被慕清欢挑衅的时候,她居然有冲动想当面问季予南要那枚小印。

现在想来,自己不只是天真,还是傻。

她哪里有自信能越过慕清欢在季予南心里的位置。

季予南盯着她,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青筋跳跃,俊美的脸紧绷,压抑着湛湛的冷意,“出去。”

指望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主动服软,他还真是病的不轻。

季予南拉开抽屉,里面放着那枚小印,如今,这东西对他而言除了本身的经济价值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作用了,只要她开口求他几句,也不是不能送。

可是她宁愿跟他耗着也不愿意开口。

越想越火大,在她心里,他还比不过那颗破钻石?

他要愿意,买多少颗都行。

红的蓝的粉的黑的,能给她拼个彩虹了。

没眼光,没远见。

难怪不讨人喜欢。

……

慕清欢生日那天南乔也来美国了,沈爷爷生病,在美国住院。

两人久不见面,就约了晚上聚聚。

时笙从接了南乔的电话后就一直魔怔般直勾勾的盯着二楼季予南的书房。

她早上起来就没见着季予南,大概是去参加慕清欢的生日宴了。

去偷小印?

她从小到大没偷过东西,所以即便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她也一时跨不过心里的坎,不是圣母婊,这是道德问题。

偷过来又怎样?

这东西还是贴着季家的标签,一辈子见不得光。

难道她要放在家里偷偷摸摸的藏一辈子?然后自欺欺人的觉得,她拿回了妈妈的东西。

如果不偷。

等季予南送给慕清欢,说不定她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她本来可以等傅亦将当年的事告诉她后再决定的,但现在傅亦出差,电话又打不通,季予南也没有给她弄清真相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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