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乔这样,莫北丞心里一痛,唇瓣都抿紧了。
他哄不来女人,更说不出什么让人感动得痛哭流涕的话,尤其是对着沈南乔,他更是嘴巴像糊了浆糊。

心里烦躁,下意识的想去摸烟,又见沈南乔阴沉着一张脸盯着他,顿时连抽烟的心情都没了。

憋了半晌,道:“别闹。”

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也什么都不愿意解释,南乔心里那股火‘蹭’的一下窜得老高,她问:“你打算软禁我多久?一辈子?”

嗓音慵懒,又说不出的嘲讽冷漠,还夹杂着些似有似无的恨意。

“不是软禁。”

“那你现在是在供着我?”

莫北丞舔了下唇角,无言以对,他倒是想供着她,她能乖乖的坐在那里吗?

气氛有点僵。

南乔跟他对峙了一会儿,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劲儿。

她转身继续挑衣服,“我要去上班。”

莫北丞没说话。

南乔当他默许了。

从衣橱里取出一套衣服,拉睡衣系带时回头看了一眼杵在门边的男人,见他没有避开的意思,便直接当着他的面开始换衣服。

她脸上,全然没有半点羞涩。

换好衣服,南乔拧了包下楼,越过莫北丞时停了一下。

她比他矮了一个头,五官和身形都属于柔弱女人的范畴,站在他面前,没有半点压人的气势。

男人的衬衫领口开到第二颗,从南乔的位置能看到他的锁骨,以及胸前流畅完美的线条。

“三哥。”

南乔滚了滚喉咙,喊出他的名字后又是一阵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了。

他们之间需要时间冷静冷静。

她下了楼。

莫北丞在房间里站了没两分钟也下楼了,在客厅里看到坐在沙发上绷着脸生闷气的的南乔,他并不意外。

吩咐桂姐:“照顾好太太。”

“是。”

南乔气极了,抡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就朝着他的方向砸过来,一双眼睛憋得通红,“莫北丞,你混蛋。”

莫北丞站的远,南乔毕竟是个女人,再生气也生不出洪荒之力来,抱枕在中途就落下来了。

见两人又像是要吵起来了,桂姐识趣的下去了。

男人走过去,弯腰拾起地上的靠枕,放回原处,半是无奈半是强迫的道:“你听话一点。”

南乔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一旁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的保镖,“听个毛线的话。”

她不爱骂脏话,平时性格也内敛,没有情绪特别外露的时候。

但这次是真的被莫北丞给逼急了。

情感专家也说了,女人一旦动了感情,就会变得无理取闹不像自己。

她怒目瞪着他:“你有种一辈子别让我出去了,混蛋。”

说着说着就又想朝他扔抱枕,刚拿起就被莫北丞掐着手给夺过来扔到了一旁,他一个用力,将南乔扯过来。

女人重心不稳,重重的撞在了他怀里。

下巴忽然被人捏住,男人粗粝的指尖剐蹭着她的肌肤,南乔冷着脸想挣开,被他捏着用力扳正。

男人的俊脸在她瞳孔中放大,淡漠的声音有点懒散,“我没种?”

他掀眸,冷厉的看向一旁的保镖:“都给我出去。”

保镖和桂姐急匆匆的出去了,还体贴地替他们关上了门,窗帘没拉,但这种时候,谁还敢没眼力界儿偷看莫三少的活春宫啊。

莫北丞一甩手,直接将南乔摔在了沙发上。

他虽然控制了力道,沙发也柔软,但这么跌下去还是摔的够呛,南乔整个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见她缩着身子半晌没吭声,莫北丞暗自恼了自己几句,正想弯腰去查看她摔到哪儿了,南乔突然转过头控诉他:“你家暴。”

莫北丞:“……”

见她通红的眼眸,他有点举足无措,“我没有。”

南乔指着自己半点看不出有什么的额头,“我都差点被你摔死了,不是家暴是什么?”

莫北丞说不过她,站在原地,粗声粗气的说:“对不起。”

南乔转开脑袋,“我不接受。”

她缩着身子背对着他。

莫北丞:“……”

她好像真不打算理他,莫北丞倒是想哄,但想到哄好之后南乔又要闹着去上班,到时候免不得又要吵。

他看了眼腕表,今天股东大会,不能迟到。

莫北丞转身朝门口走,被南乔扔过来的靠枕砸中了肩膀,他微微拧眉,“南乔,别闹。”

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像诱哄般,无论是语气还是目光都透着无奈。

南乔一口闷气憋在心里,“我没有闹,莫北丞,你知道我没有闹。”

“好,”他将戴着腕表那条手臂伸到她面前,手指在表面上点了点,“这件事我们晚上回来再谈,公司早上有个会议,来不及了。”

莫北丞去上班了,南乔白无聊奈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被他一气,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晚上回来谈。

谈什么?

谈来谈去还不是各占各的立场。

她拿着遥控板不停的换台,桂姐走进来,“太太,中午您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

“没有。”

桂姐讪讪的,只好循着南乔平日的喜好给她做,先生走之前吩咐,一定要看着太太好好吃饭。

……

莫北丞开完股东大会,冷着一张脸从会议室里出来,章助理之前在忙别的事,没有参与会议,见莫北丞这副神情,还以为是会上有什么分歧。

急忙跟上去:“莫董,前台说有人找您……”

“不见,”他心情不好,谁都不想见。

“对方姓季。”

莫北丞的脚步顿了顿,姓季的,跟他熟的,只有一个。

不过,不大可能是季予南。

季予南没那么绅士,还等前台打电话上来,他一般只会硬闯,或者直接给他打手机。

“请到办公室来。”

“是。”

莫北丞回办公室换了套衣服,等一下约了人打高尔夫,刚换好便听见有人敲门,“进来。”

章助理推门进来。

莫北丞瞧见他身后的人也没表现出意外,只淡淡的颔首:“季叔。”

来人是季予南的父亲,季时亦。

他跟季时亦并不熟,只匆匆见过几面。

莫北丞吩咐章助理:“煮两杯咖啡进来,”他抬手示意了下沙发的位置,“季叔,坐。”

两人坐下。

季时亦开门见山,“北丞,冒然来打扰你,实在抱歉,但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莫北丞目光很淡,唇角勾起,单从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季叔请讲。”

事关季予南的事,季时亦也没跟莫北丞绕弯子,“季叔听说那份证据现在在你太太手里,还真是麻烦你们帮忙了,我代那个混小子给你们说声谢谢。”

季时亦调查过,知道莫北丞的太太沈南乔和时笙是很好的闺蜜,他这么说,只是不想拆穿了大家撕破脸难堪。

他虽然不了解莫北丞的性子,但物以类聚,能跟他家那个混蛋小子混一起的,也不会是盏省油的灯。

而且,莫北丞之前还是个军人。

军人有血性,最受不了被人威胁。

莫北丞拿出烟盒,从里面捏出一支递过去。

季时亦接了。

“季叔,这事……”他眯着眸子,缓缓的吐出一口烟:“我没办法答应你。”

季时亦是混黑道起家的,一身肌肉块块隆起,看着身高体壮很是魁梧,和颜悦色时还好,要是板着脸,那身从骨子里透出的狠厉便压不住了。

莫北丞依旧慢条斯理的抽烟,似乎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的人变了脸色,他继续道:“季叔,这事严格算下来是你们的私事,外人没资格插手,但想来您也应该清楚,我妻子和时笙是朋友,现在时笙生死不明,东西又是时笙亲自交给她的,我就这么交给你了,不是置她于不义吗?”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季时亦不怕莫北丞狮子大开口,只怕他不开口。

他现在就季予南这么一个儿子,拼了命也不能让他去坐牢。

莫北丞不耐烦了,但顾及着和季予南的关系,并没有表露在表面上,“季叔高看我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他站起来,大有送客的意思,“您可以放心,东西在我太太手里时,就一定不会送到法院去。”

季时亦眯眸,凶光毕现,右手下意识的按在腰侧……

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他不相信任何人,东西只有握在自己手上才最把稳。

莫北丞说不交给法院,那他拿着干嘛?

骗鬼呢。

莫北丞冷漠的挑眉,那是摸抢的动作。

他神情没变,人也站着没动。

但紧绷的肌肉已经进入了防御的姿态。

季时亦的腰侧并没有凸起的物件儿,想来是因为在国内,摘了。

他放下手,却又觉得就这么走了下不了台,按岁数,他是长辈,按身份,在美国谁不对他客客气气的。

但他也知道。

这是国内。

要真杠上,他不一定能在莫北丞手里讨得到好,而且,国内对枪支是明令禁止。

“北丞,那就麻烦你看好那份东西了,如果真要捅出去了,你太太这辈子就只能请保镖24小时的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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