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听完楚天鸣的一席话,同时看着桌上那几把手枪,罗长生顿时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确实,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在华南航空学院的门口,这杀胚已经给过机会,只可惜,宁俊哲不知道珍惜。

如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楚天鸣显然已经动了杀心,罗长生着实头疼不已,身为华南政法委书记,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杀戮继续进行下去吧?

是以,望着眼前的楚天鸣,罗长生连忙沉声说道:“小子,先前的事情,咱们就不说它了,现在我既然来了,那就把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如何?”

“没问题,你办事,我放心!”

面对罗长生这商量的口吻,楚天鸣立即爽快的点了点头:“先前叫你过来,就是想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说不定还能一笑泯恩仇,只可惜,你来晚了,预料中的文斗,也就变成了武斗!”

“呃……”

此言一出,罗长生的嘴角立即抽搐了几下,这货要是想一笑泯恩仇,还能把事情闹成这样?只不过,此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只要某人不再痛下杀手,罗长生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等等……”

然而,正当罗长生在心中暗自考虑,该怎么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宁兴淮却是突然跳了出来。

“罗书记,这小子涉嫌故意伤害,人证物证俱全,应该赶紧抓起来送往警局才对,可是,听您这话的意思,我怎么感觉你们像是在叙旧?”

是的,听着罗长生和楚天鸣的对话,宁兴淮越来越有种不详的预感,所以,关键时刻,他觉得有必要给罗长生提个醒。

“你……”

虽然上了年纪,可罗长生并不糊涂,焉能看不出宁兴淮的哪点心思?是以,望着眼前的宁兴淮,罗长生顿时气得双眼直冒金星,难道这蠢货看不出来,他完全是在息事宁人?

只可惜,面对罗长生的怒视,宁兴淮并未读懂其中的意思,他只是带着满脸的怒意,当即冲着罗长生大声吼道:“罗书记,您的级别确实在我之上,可是,鉴于您和这小子似乎是旧识,此案您还是回避为好。”

这话,可谓是相当没有礼貌,也可以说是狂妄至极,要知道,罗长生毕竟是华南省政法委书记,身为鹏城副市长,宁兴淮在级别上明显低了几个档次。

可是,宁兴淮却并不这样想,罗长生的级别虽然比他高,可在华南这一亩三分地,又有几人敢不给他宁家面子?

“无知……”

看着宁兴淮那嚣张的气焰,陈修武顿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因为知道某个杀胚的厉害,罗长生一直在息事宁人,目的就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可惜,宁兴淮这只井底之蛙,却始终不能明白罗长生的良苦用心。

所以,仅凭这点,陈修武便足以断定,宁兴淮如果继续胡搅蛮缠的话,到时倒霉的可能不仅仅只是他家宝贝儿子,搞不好,整个宁家都得面临灭顶之灾。

果然,刚刚坐下去的楚天鸣,在听到宁兴淮的叫嚣之后,便立即冲着罗长生深深的叹了口气:“算了,罗书记,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别……”

听到楚天鸣这么一说,罗长生顿时慌了,如果他撒手不管的话,那么,楚天鸣先前那句话,就会变成无情的事实,也就是说,杀戮,才刚刚开始。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罗长生清楚的记得,前段时间有个姓文的小子,同样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结果,某人惊天一怒,川北立即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不知道多少官员因此牵连其中,雄霸川北多年的文家,更是就此成为了历史。

所以,罗长生有理由相信,宁兴淮如果还继续叫嚣下去,那么,鹏城便会成为第二个榕城,宁家也会成为第二个文家。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听说楚天鸣要自己处理此事,罗长生唯有递去一个近乎乞求的眼神:“小子,别冲动,先给我冷静点。”

“呃……”

看着眼前这一幕,郑芸和周婵等人顿时傻了眼,堂堂华南省的政法委书记,罗长生竟然会以这种近乎哀求的语气,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对话?

是以,无奈的摇了摇头,郑芸和周婵等人顿时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们怎么都不曾想到,平时看似柔柔弱弱的唐婉清,身后竟然会站着如此恐怖的人物。

可惜,因为背对着罗长生,宁兴淮也就没注意到那恐惧的眼神,因为已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也就没有注意到罗长生那近乎哀求的语气。

他只是带着满脸的狂怒,当即冲着身后的那些警员挥了挥手:“都愣着干嘛,赶紧将这小子给我带回警局。”

“呃……”

接到宁兴淮的命令,赵本壮顿时忍不住微微一愣,按说,宁兴淮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应该听从命令才对,可是,在罗长生没发话之前,他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后者可是华南省的政法委书记。

至于他身边的那些警员,则是直接当作没听见,理由很简单,宁兴淮没有注意到罗长生的异常口吻,他们可是听得真真切切,所以,动动膝盖都能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多半也是他们惹不起的主,甚至可以说,比起宁俊哲这个纨绔大少,楚天鸣更加不是他们能否招惹的存在。

“赵本壮,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眼见赵本壮竟然愣着没动,宁兴淮不免更加恼怒,罗长生确实是华南省的政法委书记,可他却是鹏城副市长,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难道如此浅显的道理,赵本壮都想不明白?

“唉……”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似乎只能先听命于宁兴淮,是以,带着满脸苦笑,赵本壮立即冲着身边那些警员挥了挥手:“把他带回去。”

“放肆……”

听到赵本壮这么一说,罗长生立即双眼一瞪:“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动!”

“呃……”

面对罗长生的怒喝,赵本壮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他身后的那些警员,则是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原本就不想上去触眉头,现在有了罗长生的喝令,他们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躲在后面。

然而,罗长生的这道命令,却是将宁兴淮气得不轻,只见他突然一个箭步,当即窜到罗长生的面前,继而满脸阴沉的说道:“罗书记,虽然我不知道,您和那小子是什么关系,但是,奉劝您一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您就别想庇护那小子了。”

“我不是要庇护他,而是要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再来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呵呵……”

听到罗长生的解释,宁兴淮立即冷冷一笑:“来龙去脉?事情就摆在眼前,您还要搞清什么来龙去脉?”

说着,指着地上那些人事不知的彪形大汉,宁兴淮当即歇斯底里的吼道:“看看,这些都是那小子下的毒手,我儿子此刻还在医院抢救,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宁兴淮同志……”

面对宁兴淮的怒吼,罗长生立马表情严肃的说道:“你说要我回避此案,我可以认同你的观点,但是,此时此刻的你,更应该回避此案,毕竟,这事牵涉到你儿子宁俊哲,如果你参与进来,难免会失去客观的判断。”

“判断,判断个屁……”

对于罗长生这语重心长的劝说,宁兴淮不仅不领情,反而满面狰狞的吼道:“我只知道,我儿子被那小子给毁了,所以,不将他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宁兴淮,请注意你的措辞……”

此言一出,罗长生立即皱起了眉头,堂堂省会城市的副市长,说话竟然如此无所顾忌,可见宁俊哲在他毫无原则的袒护下,平时会有多么的飞扬跋扈。

同时,罗长生也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此事绝对不能交给宁兴淮处理,甚至都不能让宁家人参与进来,否则,将不会有任何的公道可言。

“注意措辞?还真是可笑!”

若要人消亡,必先使人疯狂,此时此刻的宁兴淮,已然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是以,望着眼前的罗长生,宁兴淮当即满脸狂傲的说道:“在华南这一亩三分地,宁家从来就不惧怕任何对手,那小子既然胆敢重伤我家俊儿,就得承受宁家的怒火。”

“你……”

眼见宁兴淮如此嚣张,罗长生顿时气得嘴角直哆嗦,比起当日的文家,宁家人似乎更为狂妄无知。

“唉……”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叹息:“算了,罗书记,这事您就别插手了。”

“不是,小子……”

一听这话,罗长生立即忘记了心头的怒火,转而满脸紧张的望着楚天鸣:“老子刚刚升官没几天,你可千万别给我乱来哈!”

这句话,看似是玩笑话,却折射了罗长生的万般无奈,因为他很清楚,某人可是个无法无天的主,换句话说,只要脾气上来了,某人从不会去考虑后果是什么。

然而,面对罗长生这近乎哀求的语句,楚天鸣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办法,我已经给过宁家机会,可他们却未能把握住,所以,也就怪不得我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此言一出,罗长生的心弦顿时紧绷到了极点,楚天鸣明显已经下定了决心,恐怕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迎着罗长生的注视,楚天鸣背负着双手,当即满脸狂傲的说道:“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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