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躲起来了,既然梁秋敢在我和夏千阳面前开门,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你太没礼貌了,我好歹是长辈,你怎么随便进我房间?”梁秋嗔怒地瞪着我。

夏千阳跟在身后,不解地问:“你刚刚说什么男人?”

这个蠢货!显然还被蒙在鼓里。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口说无凭,梁秋绝不会承认。

我正要走,结果梁秋忽然挡在我面前,抱住臂膀一脸不忿,“看来你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我本想明天再送你去医院,看来等不到明天了。”

我心下一惊,这个女人竟然反咬我一口。

夏千阳愣愣地看着我,问道:“妈,你是不是搞错了?姐看起来很正常。”

“你懂什么?”梁秋狠狠白了他一眼,“有些病只凭外表哪看得出来?”

说罢,她拿出一张精神鉴定,摆在我面前,“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你患有严重的妄想症,并伴有轻度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说谎都不打草稿!我何时去检查过?

再说妄想症也就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什么鬼,那不是一种喜欢受虐的病吗?

梁秋不易察觉地诡异一笑,旋即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这张照片,眼熟吗?”

我低头一看,不由一怔。

照片上是我和楚言,看那视角明显是偷拍的。记得有一次,他在宿舍楼下纠缠我,旁边有人偷拍了我们。

当时我便心有不安,只是几个月过去,并未发生什么,我也渐渐忘记了。

却没想到,这张照片竟被梁秋利用,成了诬陷我的证据。

“照片上这个人惹过一起命案,还曾经试图强bao你,可你们学校的人说,经常看到你们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医生说了,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会对害过自己的人心存好感。”

什么鬼!我何时与楚言关系亲密了?

也不知是梁秋添油加醋,还是紫幻给我惹的祸。

那丫头唯唯诺诺,若是楚言将她当成我,约她吃饭,她怕是不敢拒绝吧。

这个坑货!难怪寒肃会骂她。

梁秋继续说:“还有一次,你在家对着空气说话,可把你爸吓到了,这你不能否认吧?”

我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次,当时是因为北冥焰在我身后调戏我,我忍不住对他吼了一句。

“所以你还不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

她目光凌厉地盯着我,似笑非笑。

仿佛陷入一层层用阴谋编织好的蜘蛛网,有意也好,无心也罢,全部成了梁秋诬陷我的证据。

我平静地看着她得意的脸,笑了笑:“看样子,我若不去治病,岂不辜负了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收集证据?”

她神色一怔,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说。

旋即,她露出假笑:“你放心,我替你选了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说罢,她对夏千阳说:“还不快去准备车,送你姐去医院。”

夏千阳却怔在原地,半晌没动,梁秋不耐烦地推搡着他,他才犹豫着走了。

我心中不住地骂,夏千阳你这个蠢货!看不出你妈在陷害我吗?

不过,就算你知道,也会站在她那边吧,她毕竟是你亲生母亲。

我只是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更何况,我根本和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夏千阳彻底走远了,我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有些出神。

梁秋兀自得意地盯着我,似乎自信已将我擒住。

趁她松于防备,我一个健步,跨过二楼护栏,直接跳到一楼。

我才不会遂了她的心愿,乖乖等着被送进精神病院。

梁秋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逃,直到我冲出家门,她才疯了一般在我身后喊:“站住!别跑!”

夜色下,我一口气跑到马路边,迎面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我急忙招手。

结果正要上车,身后一只粗鲁的大手,忽然捂住了我的口鼻,硬生生将我从车里拖下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听出,制住我的男人,就是刚刚梁秋房间内的情夫。

怒火油然而生,我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男人吸了口冷气,立刻将我放开。

我顺势一个回旋踢,直踢他要害。

“啊啊啊啊!”

男人痛得大叫,立刻捂住自己裆部,倒在地上不住地打滚。

我冷眼看着,这一脚下去,他估计要废掉了!

心中涌起报复的快感,梁秋那个恶毒的女人,后半生的性福怕是没了。

梁秋吓得面无血色,看着男人痛苦的样子,不知所措。

我对他们竖起一根中指,转身上了出租车。

司机早就看傻了,我催促道:“开车。”

结果,梁秋忽然疯了一般扑到车窗边,瞪着通红的双眼,露出亡命徒的疯狂嘴脸:“夏千秋!你要是不乖乖去精神病院,就再也别想活着见到你爸!”

隔着车窗,我看着她冷笑:“精神病院更适合你,疯婆子。”

“开车!”

司机一脚油门,终于将车开走了,任凭梁秋歇斯底里的大喊,淹没在身后的寒风中。

我靠在车座上,长舒一口气,短暂的休憩后,又开始担心爸爸的安全。

司机最终将车停在江城医院,从夏千阳口中,我得知爸爸一个星期前突发脑溢血,这些天在一直在医院昏迷不醒。

我不知梁秋所言是真是假,爸爸没剩几天了,我不愿意相信她的话。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我下了车,一路小跑到爸爸病房前。

他住在单人间,重症加护病房。

结果隔着门窗,我看到漆黑的房间里,两个可疑人影围在爸爸病床前,似乎正对着他的胳膊,注射某种不明液体。

“什么人?”

那两人一见到我,立刻心虚地从窗户跳出去,逃走了。

一定是梁秋干的!想早点要了爸爸的命,好独吞夏家财产。

那个毒妇!

我恨得牙痒痒,却顾不上去追,急忙扑到爸爸床边。

他双目紧闭,嘴上套着氧气罩,身上插着许多管子,整个人一下老了十岁。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下来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跪在床边,轻声呢喃,“你虽不是我生父,可这三年来,我早将你视作亲人。”

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忽然觉得脖后一痛。

似乎有针扎在了我脖子上。

“谁?”

回身一看,是梁秋!

这个女人应该料到我会来医院,于是追过来了。

我不由捂住脖颈,她刚刚给我注射了什么?为何越来越困?

来不及多想,就见梁秋恶毒的笑容,在我眼里渐渐成了双影……

昏倒前的一瞬,我听到耳边传来她怨毒的声音:“不想你爸爸死,就乖乖给我呆在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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