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些混混睁得大大的死鱼眼,顿时动了一下。
旋即,他们均是倒抽一口冷气,一瞬间就全醒了。

“鬼!有鬼啊!”

其中一个醒来后就开始惊恐地大叫,似乎刚刚倒地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他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

他这一叫,瞬间惹得另外几人,也开始惊慌不已。

很快,混混们一边大喊一边仓皇出逃,再也顾不上我和寒肃了。

原来他们没死啊,我默默白了他们一眼,就转身跟上了寒肃的脚步。

一路上,我和寒肃皆是无话,沉默得很。

这样安静的气氛,我早就习惯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站在了一处破旧的居民楼前。

这是廖小越生前所居之处,他在单亲家庭长大,与母亲相依为命。

自从他过世后,他母亲便独居于此,一个单身母亲,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想想也是蛮可怜的。

踏进楼道,顿时闻到一股破败的霉味,阴冷潮湿,让人很不舒服。

寒肃走在前面,步伐很快。

待行至廖小越家门口,他将装钱的黑色口袋递给我,小声说:“冥后,注意安全。”

随后他便退至门后,将位置让给我。

因为毕竟是为了清除我脸上的胎记,所以最后关头,还是要我亲自来完成,寒肃能帮我的,也只是前面的准备工作。

我敲了敲门,谨慎地问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无人回应。

我又按了按门铃,依旧无人。

今天是星期天,又不是工作日,廖小越的母亲没在家吗?

我摊了摊手,对一旁的寒肃无奈道:“看样子家里没人,来得太不巧了。”

寒肃似乎并未听到我的话,他只是视线沉沉地盯着廖小越家的大门,盯了半许。

很快,他走到门前,我也很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就见他将手掌轻轻放在门上,按了按,仿佛在寻找什么机关。

我并不敢擅自打扰他,只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蓦地,他掌心发力,对着房门重重地劈过去。

霎时,耳边传来“砰”一声响,房门被寒肃一掌劈坏了,门上的锁顺势掉到地上。

我不禁一愣,寒肃还有这种拆家的本事,这是要干嘛。

门锁掉落的一瞬,大门就打开了。

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门内传来。

我嗅了嗅,很快就意识到,那是血的味道,透着异样的腥咸。

寒肃早已推门而入,却是步履慎重,丝毫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也蹑手蹑脚地跟了进去,屋内光线昏暗,透着一丝破败感,一进客厅就看到柜子上,摆着一个少年的黑白遗像。

我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走了。

这屋内果真无人,四处都是静悄悄的,灯也没开。

我跟着寒肃亦步亦趋,缓缓朝卧室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血腥气越发浓重。

蓦地,我脚下一滑,踉跄了一步,险些没站稳,好在扶住了旁边的柜子才没摔倒。

低头一看,这才赫然发现,地上落了一滩浓血,刚才是不慎踩在了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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