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夜凌苍,他脸上苍白的痛楚已经消失不见,再度恢复了气定神闲的从容。
眯起眼眸,他不屑地打量着脚下的老虎,口中喃喃轻语:“呵,连一只未成形的牲畜,都能欺负到头上来。”

说罢,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自己,那是对自己的不甘。

只是一瞬,他就恢复了从容,抬眸看了我一眼,“没事了,小柒,你可以下来了。”

我看到老虎依旧在夜凌苍脚下挣扎不止,口中发出不甘的嘶吼,不由胆战心惊道:“它真的被制服了?”

夜凌苍笑了笑:“放心,我服下了化生果,已经恢复了道行,这种连人形都未成的东西,根本不足为惧。”

说罢,他脚下发力,狠狠踩在了老虎喉咙上。

“啊啊啊啊!”

不知怎的,那老虎忽然发出了一声,像人一样的惨叫。

我登时一愣,“它说话了?这老虎会说人话!”

夜凌苍也是一惊,盯着老虎自言自语道:“不对,这牲畜并未修炼成妖,怎会开口说话?

我赶紧从树上跳下来,几步跑到老虎旁边。

从我看到这牲畜不怕火的一刻起,我就怀疑,这东西到底是不是老虎。

现在看来,果然不是!

我不由蹲下身,问道:“喂!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老虎眸子一转,就朝我看了一眼,眼底露出一抹惊惧之色,那分明就是人才有的目光。

我见它不说话,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便起身问夜凌苍道:“怎么办?你也不能一直踩着这东西吧?”

结果,夜凌苍还没回答,脚下的老虎就抢先开口,哀求道:“是啊,这位好汉快放了我吧,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今日竟不自量力,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我一听,这老虎说起人话来,一套一套的,嘴巴倒是挺溜。

我不由问道:“你该不会是披着老虎皮,假扮成老虎的人类,在这谋财害命吧?”

老虎看了我一眼,眼角竟然落下了两行清泪,“不,这位小姐误会了,我真的是老虎。”

“不可能。”夜凌苍视线一冷,毫不留情地打断道:“若只是普通老虎,怎会开口说话?你身上一丝妖气都没有,别告诉我你是个被打回原形的妖。”

老虎似乎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我们相信。

只是,我略一思索,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道法古籍曾有记载,这世上有一种鬼物,名为怅,伥鬼乃生前被老虎吞吃掉的人,死后怨念不化,就会变作伥,附身于老虎体内,并且控制老虎的思想和行为,引着老虎到处吃人。

这便是成语,为虎作伥的由来。

我原以为这只是古代传说,可是见到眼前这只会说话的老虎,我却忽然觉得,也许,这世上真有伥鬼的存在。

于是我问道:“你是不是伥鬼?”

结果,我这一问,老虎顿时否认道:“当然不是,我都说了,我就是一只老虎。”

我忍不住想笑:“这位虎兄,你当我们是智障吗?既没妖气,又会开口说话,这世上要是有这种神奇的老虎,早被拉到马戏团供人围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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