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门关上,我们四人各自选了一个位置,我坐在菜花头边上,孟龙飞则坐在我边上,王力坐在我对面。
刚坐定,我迫不及待地朝菜花头问了一句,“你既然知道我们找你目的,现在可以把地址告诉我?”

他淡淡一笑,罢手道:“不急,不急,先吃饭。”

我也是醉了,这菜花头规矩倒是挺多,也没再说话。

就这样的,我们四人围着桌子而坐,谁也没说话,整个包间陷入一片沉寂当中。

约摸等了十来分钟的样子,赵卫青给我们上了几个菜。

吃饭期间,我们三人都没啥胃口,那菜花头则是胃口大开,一个人愣是将整桌饭菜一扫而净。

酒足饭饱后,那菜花头点燃一支烟,熏了起来,看上去好生悠闲。

“现在可以说了吗?”我朝菜花头问了一句。

他一笑,说:“你们先别说,让我来猜猜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说吧,他在我们身上扫视了一眼,笑道:“先从警察同志开始,这警察同志精神疲惫,左腿带伤,应该是在西门村受了伤,而你边上这位,看这装扮应该是大老板,而我们镇上,棺材铺那条街听说被一个大老板给收购了,想必就是这位了。”

我有点不懂他意思,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干嘛?

我有意催他几句,但那菜花头没给我这个机会,而是盯着我说:“你浑身上下充满汽油味,想必也是在西门村弄得。”

说完,他没再继续说话,而是在我们三人身上扫视了几眼,这才开口道:“要是没猜错,这位大老板是你的合伙人,甚至可以说,他之所以买下你棺材铺附近的房屋,想必是跟你有关,而你们的合作关系应该是,你出技术,他出钱,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他说的何止是对,简直就像亲眼见到的一般。

他一笑,深吸一口气,一双腿很自然地翘起,笑道:“好了,该说正事了,几日前,你曾向我打听李阳的事,而现在你又来找我打听消息,由此可推断出东门村出事应该是出事,事情的源头十之八九就是李阳,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对!”我回了一句。

他又说:“再看那警察同志的行头,想必这事应该超脱了当地派出所的能力范围,而根据我所知道的消息,你跟小卓警察关系颇好,按道理来说,此时应该是小卓警察跟你来找我,现在的情况却是小卓警察没来,反倒是这位警察跟在你身边,以我之见,小卓警察应该是去上头找人了。”

我懵了,这家伙怎么跟亲眼见到的一样,王力跟孟龙飞则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菜花头。

那家伙好似很享受我们的眼神,微微一笑,对我说:“先别急着崇拜我!”

说着,他在我身上扫视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看你浑身充满汽油味,而你脑子又不傻,想必不会自己淋自己汽油,但,有一种情况却能让你自己淋自己,那便是淋了汽油,能阻止一些东西,再看你身上隐约有些黑色蚂蚁的肢体,由此我敢断定,西门村所发生的事跟黑蚂蚁有关,你淋自己汽油应该是那些黑蚂蚁害怕汽油。”

这下,我再也坐不住了,这家伙还是人吗?

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坐在网吧,而他刚才所说的一些事,全部对上了。

说实话,我甚至怀疑这家伙一直跟在我们身边,否则,他怎么会说的那么准确。

那菜花头应该是看出我的疑惑,缓缓起身,走到我后边,一掌拍在我肩膀上,笑道:“小兄弟,正所谓打听消息,并不是说非得要自己亲眼见到,只要有颗聪明的脑袋,再加上自己眼睛对当事人的观察,便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正确的消息,就如我知道李阳在西门村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他微微一笑,说:“很简单啊,东门村民风彪悍,绝对容不下李阳,会想办法把李阳赶出去,而西门村跟东门村仅仅是一山之隔,在西门村又有一个烂好人张大国,他见李阳可怜,绝对会把李阳请回自己的家,可,这李阳是瘟神,住他家里,西门村的村民肯定不会同意,如此以来,张大国只能让其睡在牛栏。”

说着,他自嘲一笑,继续道:“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李阳睡在牛栏,那是因为早年前西门村发过一次牛瘟,全村的牛全死了,牛栏便空了出来,所以,李阳唯一能安身的地方便是牛栏。”

我…我当真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觉得这家伙宛如天神一般,好似什么都知道一般。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家伙在我肩膀轻轻地拍了三下,饶有深意地说:“小兄弟,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必须得有脑子,否则,这辈子只能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下,想要挣脱这个局,只能靠自己。”

我浑身一怔,他这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还是?

我扭头朝他看过去,就见到那家伙冲我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癞子头,说:“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该说点关于我的正事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以我这颗脑袋入股你们俩的店子,股份不要多了,10%够我生活就行了,而我则负责给你们出谋划策,当然,虽说我入股了你们的店子,但出谋划策时,你们还是得请我吃上一顿饭。”

我跟孟龙飞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笔生意赚了,我说:“行,这个事可以商量。”

那菜花头听我这么一笑,笑了笑,说:“还算你有眼力见,多年后,你会为这个决定而骄傲的。”

我苦笑一身,隐约有些明白菜花头的打算了,他之所以把他的猜测告诉我们,估摸着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入股我跟孟龙飞的那个十里店铺,就说:“希望如此。”

他笑了笑,缓缓抬步朝先前的座位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点燃一支烟,悠然自得地抽了几口,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来找我,应该是想找两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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