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鲁长春等人的离开,整间房子显得有些空旷,仅剩下我、三师傅以及苏晓蔓。
看着地面的四具尸体,我久久不语,三师傅应该是看出我心情有点低落,笑着说:“行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绝非你我所愿,但世间事就是这般无常,唯有活着的人负重而行。”

说罢,三师傅走了出去,我问他去干吗。他说,得去找牛望村的一些村民把他们的丧事办了。

在接下来的三天,我跟三师傅、苏晓蔓一直守在牛望村,直到吴老等人的身后事处理完后,我们才准备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那棺材由于雕刻了鬼匠亟文,吴老在入殓时,原本紧绷的脸色,竟然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更让我欣喜的是,三师傅告诉我,吴灿有个儿子在广州,今年已经六岁,一直寄放在他那边。

我问他,为什么不把那小孩子接过来,参加吴灿跟吴老的丧事。他说,那孩子是干净的,别让他知道吴灿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让那孩子以后干干净净地活着。

至于吴灿、吴老、杜三娘、吴老太太以及黄金善的墓地,并没有葬在吴灿这栋房子内,而是将他们葬在原本打算建神庙的地方,吴灿的这栋房子以及杜三娘的那栋房子则被改建成了儿童乐园,且终生免费那种。

还有个事值得提一提,那便是在给吴灿料理丧事时,在他家床头柜发现了一封遗书,上面说的是,他死后,拿五分之一的钱财改善附近居民的生活环境,剩下的五分之四全部捐给贫困山区的儿童。

那吴灿在遗书中又特意提了提牛望村的那家饲料厂,说是那家饲料厂是他的产业,他要把这家饲料厂平分给牛望村的原居民,也算是给牛望村的原居民谋了一条生财之路。

当我们从牛望村走出来后,我提着鬼匠亟文,站在牛望村的那块牌坊下,扭头看了看这繁华无比的村子,心里感概颇深,任谁也不知道这看似繁华的村子,背后却还隐匿着这个故事。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苏晓蔓满脸通红地问了我一句,她说:“川子哥哥,牛望村会恢复正常吗?”

我懂她意思,她应该是问我,那些性工作者会不会离开这牛望村,我笑道:“七煞槐一砍,整个村子的五运造走向也会随之改变,再加上牛望村的原居民也有了谋生的路子,我相信只要他们有羞耻之心,这牛望村在不久的将来应该会是工厂林立。”

说完这话,我率先朝前走了过去,三师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也跟了上来,那苏晓蔓则盯着牛望村看了一会儿,也跟了上来。

多年后,我再次来到牛望村时,这牛望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如我当初预言的那般,整个牛望村已然摇身一变,成了一片工业重地,到处都是厂房,再无那种龌蹉之事,而牛望村也因此改了一个名字,叫望牛蹲。

这个牛字,不再是牛郎的意思,而是象征着希望,象征着忠厚,象征着脚踏实地。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不表述。且说我跟着三师傅、苏晓蔓从牛望村离开后,径直去了汽车站,直接买了三张汽车票回广州。

在汽车上,我心里疑惑的很,这苏晓蔓为什么没回家,反倒跟着我们去广州。

我对着苏晓蔓问出了原因。

不待苏晓蔓开口,三师傅的一句话,令我差点没崩溃。他说,在替吴老办丧事时,他已经决定收苏晓蔓做徒弟了,也就是说,这苏晓蔓成了我的小师妹。

这让我差点崩溃,要知道我当初能三师傅为师,是我二师傅花了大代价的,甚至不惜使了点小手段,这才成功拜师,现在倒好,这苏晓蔓啥话也没说,反倒让三师傅收为徒弟了。

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还是有的。

而三师傅给我的解释是,苏晓蔓在武道上有天赋,将来能成才,我在武道上则是一块朽木,得花时间慢慢去雕刻,打磨。又说即便打磨了,将来在武道上的成就肯定不及苏晓蔓的五分之一。

对于这话,我直接选择无视他俩了。不过,人就这样,你在某一个方面有所天赋时,必定在另一方面有所短处。

在汽车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回到广州。

刚到广州,还没下汽车,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原因很简单,我这趟来广州是为了救二叔以及歌瑶的弟弟,如今吴老人都仙逝了,还怎么救二叔?怎么救歌瑶的弟弟?

虽说二叔的事不急,等我入了第八办后,再另行想办法,但歌瑶的弟弟却是迫在眉前的事,特别是秦老三那家伙,为了救歌瑶的弟弟,愣是铁树开花给我塞了三千块钱,要是让他知道,我没把事办成,那家伙估摸能杀了我。

所以,刚下汽车,我连忙问三师傅:“三师傅,这边有没有紫荆树。”

“紫荆树?”他疑惑道。

我嗯了一声,连忙说:“您也知道,歌瑶的弟弟瘫痪了,但他瘫痪的有点邪乎,唯有用紫荆树的树苗常伴左右,才能暂时压制他的病情。”

三师傅皱眉道:“紫荆树倒是有,不过,紫荆树苗却是少之又少。”

说罢,他好似想起什么,继续道:“以前听吴灿说,他父亲喜欢种紫荆树以作观赏,指不定他老人家有紫荆树的树苗也说不定。”

我一听,吴老家?如今吴老已经身死,就算他家有也拿不到。不过,我还是打算去一趟吴老家试试运气。毕竟,在那里,我还得去感谢一个人,那便是当初领我去皓月明楼小区的林繁。

打定这个主意,我把心中所想的事,告诉三师傅。

他一听,就说:“行吧,你去那边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再另外想办法,我先带着你师妹去永恒健身房。”

“师兄,等会见!”那苏晓蔓腼腆地冲我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也没再说话,三师傅则替我拦了一辆的士,又告诉司机送我皓月明楼小区。

不得不说,人生就是如此,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皓月明楼小区,现在想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无常吧。

当我到达皓月明楼小区时,也不晓得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正好碰到从里面走出去的林繁,她跟几天前一样,依然是一袭白衣长裙,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灵气,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林繁一见我,冲我嫣然一笑,笑道:“你果然又来了。”

“又来了?”我疑惑地盯着她,实在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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