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许士民,那王炯既然把东西拿走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在里面。
当下,我也没跟许士民继续说下去,就问他那王炯在哪,他说,那王炯去了后山。

后山?

我眉头一皱,就问他:“去后山干吗?”

他说:“我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懂他的意思,就知道他要求我父母领他去后山了。”

我跟秦老三对视一眼,看来想看血棺跟鲁班尺,只能找王炯商量了,这让我叫苦连连,中午才敲了他闷棍,现在就得去找他了,这不是送肉上门么。

权衡一番后,我只好硬着头皮让许士民领着我们去找王炯。

那许士民倒也好说话,立马掏了一个手电筒,领着我们出了门。

出门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说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可见度极低,那许士民说,他们村子晚上不太安详,让我们走夜路时,千万别回头。

我微微皱眉,也没往深处想,就从工具箱掏出鲁班尺交给秦老三,让他注意点。

那许士民一见我掏鲁班尺,饶有深意地在我身上盯了一会儿,笑道:“没想到小兄弟见识挺广的。”

我笑了笑,也没说话,便跟着他直接去了后山。

这后山草木横生,也没条像样的路,用许士民的话来说,这些年外出打工的人多了,村子渐渐荒芜下来了,我当时就好奇了,就问他怎么没出去打工。他说,他在县里谋了一份职业,勉强能养活自己,不想背乡离井的到外面受人欺负。

当我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隐约能看到山顶的位置有几个黄光闪动,应该是王炯一众人。

见此,我们脚下不由加快了几分。

当我们爬到山顶时,一个个都快累趴了,主要是这后山太陡了,再加上我们赶时间,只觉得双脚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

但,我并没有休息,这不是我不想休息,而是我压根没心情休息,因为的眼睛被山顶上一座石像给吸引了,那石像高约一丈三,占地二尺一,由于夜色,我看不清那石像具体是什么东西,连忙从许士民手中拿过电筒照了过去。

不待我电筒照到那石像,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谁!”

紧接着,一道电筒光照在我脸上,我顺着电筒光也照了过去,就发现在离我们六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五个人,其中的三人我见过,是王炯跟他的同伴,剩下的两人,六十出头的年纪,穿的颇为朴素,一脸老褶子,应该是许士民父母了。

见此,那王炯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说:“第八办做事,闲杂人等给老子滚!”

我一听,微微皱眉,难怪小卓警察会说这人脾气不好,就朝他走了过去,笑着说:“我是过来凑凑热闹的。”

“凑热闹?”他面色一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最终将眼神停留在我身上的工具箱上,淡声道:“原来又是个臭鬼匠。”

听着这话,我想揍他,什么叫臭鬼匠,但看在他人多,我只好陪笑道:“对,您说的对,我是臭鬼匠,您是香的,比榆木还香。”

那王炯也没理我,提着手电筒又照了照秦老三跟许士民,也不再说话,转身朝石像那边走了过去。

我趁这个功夫,打量了一下石像,仅仅是瞥了一眼,我眼神再也离不开了,嘴里一直嘀咕着一句话,“不可能,这种石像怎么会出现在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王炯见我愣在那,讥笑道:“哟呵,你个臭鬼匠还认识这东西?”

我没理他,眼神死死地盯着那石像,怎么会这样,这种东西应该是传说的东西才对,按照说不可能出现在这,即便是石像也不可能。

瞬间,我立马明白第八办的王炯为什么会来这了,捣鼓老半天,他恐怕并不是为了许士清的死,而是为了这石像。

我咽了咽口水,这石像所雕刻的是彘(zhi)。

说到这彘,来头颇大,据山海经所言,彘是浮玉山的一种凶兽,长着老虎的斑纹和牛尾,但体型却像猿猴,它发出的叫声如同鬼哭狼嚎,以人为食,大凡它出现的地方,必将伴随着大量的死亡。

正因为这种原因,几乎没人敢雕刻彘的石像,主要是觉得不吉利。倒是我们鬼匠,偶尔会用金丝楠木来雕刻这种彘,放入大凶的棺材内,其目的是镇邪,但效果不是很明显,到了新社会,这种彘的木雕也鲜少出现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这村子的后山居然会有这么大的一尊彘石像,更为关键的一点,这彘石像的表面有着一层泥土,显然是刚出土不久,换而言之,这彘是被人挖出来的。

等等,不对。

我连忙提着手电筒朝石像边上照了照,就发现这石像边上,并无挖动的痕迹,又照了照附近的一些地方,也是如此。

奇了怪了,莫不成这彘是凭空出现的?

当下,我连忙问正在休息的许士民,“这石像一直在后山还是?”

他挠了挠后脑勺,说:“昨天夜里出现的,以前这后山荒芜的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石雕。”

我一听,心头更疑惑了,许士清是昨天死的,这彘石像也是昨天出现的,这二者是不是有着关联?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王炯走了过来,说:“小屁孩这里没你事,该干嘛去就干嘛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我深深地盯着他看了一眼,淡声道:“王炯是吧!你信不信,没有我,即便你们查到明年,也查不清楚怎么回事。”

我敢这样说,是因为大凡彘出现,接二连三的怪事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而我们鬼匠既然敢雕刻彘,自然知道怎样应对彘。所以,我才敢断定这王炯绝对没这本事。

正所谓专攻有术嘛,说的便是这个道理。

那王炯听我这么一说,轻蔑地瞥了我一眼,“笑话,这世间就没有我们第八办弄不明白的事。”

我没理他,虽说我不明白第八办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但对这王炯,我却是没半分好感,正准备说话。陡然,也不晓得咋回事,一道沉闷的声音从石像那边传了过来。

那声音充满怨恨,是那样低沉、阴森,宛如鬼哭狼嚎一般,在这浓墨般的山顶回荡开来,令我们所有人背后一凉,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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