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门边上,我斟酌了一番,按照目前这情况,想要用桃花心木测试土壤,唯一的办法是在大门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弄出一道口子,再将桃花心木插进去。
好在我手头上的桃花心木并不是很粗,仅仅是小拇指粗。

而这桃花心木在我们鬼匠眼里是一种宝物,类似于医院学上的听诊器。听诊器是靠听去判断人体是否有病,我们鬼匠则是用桃花心木插入地面,去看桃花心木的变化,以此判断此处地方的土壤是否有问题。

当然,这种变化微乎其微,外行人一般人很难看出来,就连一些老木匠也无法辨认,唯有我们鬼匠才可以。

正所谓鼠有鼠路,蛇有蛇道,人有人伦,各自为之,我们鬼匠观察桃花心木的方法说来也是简单的很,便是用心眼去感受桃花心木的变化。

像我手中的这根天之木,浑身通红,长约16公分,很普通的一根小木棒子,这玩意是师兄特意给我做的。他说,这天之木会伴随我一生,让我好生待它,又说这天之木有灵性,跟在鬼匠身边久了,能生出灵气。

我当时不太信,不过,师兄都这样说了,我也没办法,这些年便用黄布包了起来,一直带在身上。

当下,我拿出天之木,又打量了一下大门,就发现的大门角落的位置,有一处很细的缝隙,应该是当初装门的木匠师傅,尺寸没算准,这才露出一道小口子,那小口子约摸一根筷子大,但天之木仍旧插不进去。

无奈之下,我让秦老三从外面丢了一块石头进来,用石头顺着那小口子砸开一些,这才将天之木插了进去。

插入天之木后,我深呼一口气,清空思绪,微微闭眼,仔细感悟天之木的变化。

起先,天之木也没啥反应,大概过了半分钟的样子,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天之木内有很细微的咯咯声。

我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一般天之木在检测土壤时,会有三种声音,咯咯的低沉声、咕咕的沉闷声、以及嗬嗬的银铃声,这三种声音分别代表着,阴气过重、阳气过重、地下有活物。

那秦老三见我皱眉,就问我咋回事。

我说:“这地下阴气过重,把大门设在这个位置,很明显是故意找事。”

他一听,就问我咋办。

我告诉他,想要解决这门的问题,有三个方法,第一个办法简单粗暴,那就是将大门直接砸了,连门带框一起砸,再将这个位置用砖头砌满。第二个方法比较折中,是将大门拆了,不动门框,而是用三月的柳木做一条门,重新装上去。

这两个方法,一般木匠比较常用,但我们鬼匠一般是选择第三个方法,主要是觉得前两个方法太麻烦了。

这第三个方法,就是取三钱三的鹅血、二钱七的蛋清、一钱四的朱砂,将这些东西用柳木盒子装起来,搅拌均匀,再取一支崭新的毛笔,沾点搅拌均匀的鹅血、蛋清、朱砂,在大门正中间的位置,写上‘天官赐福’四个字,再吟上一段工师哩语即可。

看似简单的方法,实则操作起来颇为困难。其一,寻找大门正中间的位置不好找,得利用我们鬼匠特有的三二除五的一套计算规矩,算出正中间的位置,其二便是工师哩语了。

当下,我立马让秦老三去南门村凑齐这些东西,我则收回天之木,在房内溜达起来。

按照我最初的想法是,只要解决这大门就能搞定了,但在这房子内转了一圈后,我愈发觉得这房子不简单,特别是房内的气氛,隐约夹杂着一股怪异的气味,这种气味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很重的腐烂味。

到底怎么回事?

我嘀咕一句,朝二楼走了过去,大致上查了一下,二楼跟一楼宛如天地之别,空气也是清新的很,当真是邪乎,明显是一栋房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还有就是始作俑者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二楼待了一会儿,楼下传来秦老三的叫喊声,“川子,东西准备好了。”

我走了下去,从他手中接过那些东西,又在大门正中间的位置写了‘天官赐福’四个字,最后一手扶门,一边吟了一段工师哩语。

整个过程下来,大概花了半小时的样子,偏偏就在这时候,出怪事了。

说起来,这怪事也是邪乎的紧,我在吟工师哩语,吟到最后十八个字时。陡然,那大门也不知道咋回事,莫名其妙的把我手臂弹开了。

没错,就是把手弹开了,那种感觉像极了,大门忽然之间好似活了一般。

起先,我以为是放久了,手麻木了,从而引发这种感觉。

于是乎,我甩了甩手,再次摸了过去。

这一摸,我立马发现这大门不对劲了,入手的第一感觉是冰冰凉凉的,第二感觉却是这大门好似从冰窟里拿出来一般,寒意彻骨,隐约能看到一丝寒气冒了出来。

活见鬼了。

我暗骂一句,也顾不上那么多,捞起边上的搅拌均匀的鹅血倒了上去。

随着鹅血倒在门头上,瞬间,那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纳了鹅血,不到片刻时间,整条大门一片殷红,鲜血欲滴。

我懵了,这什么情况啊!

那秦老三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也不敢进门,就站在门口的位置,问我:“川子,这…这…这怎么回事啊!”

我哪有心情回答他,对着大门立马吟工师哩语,可,不知道咋回事,越是吟工师哩语,那大门寒意更甚,这把我给吓得,哪里还敢继续吟下去,双眼死死地盯着大门。

也不晓得是错误,还是咋回事,我隐约感觉这大门好似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川子,这大门太邪乎了,要不…请你师傅出手吧?”秦老三颤颤巍巍地说了一句。

我扭头瞥了他一眼,凭心而论,我也想请师傅来。但,师傅这次的意思是明显,就是想让我独自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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