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锦瑟也失去了耐性,面对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
真若那么在乎的话,他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冲进去,当场就把两个人给杀了?

现在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锦瑟站了起来,揉了揉被摔得生疼的屁|股。

她看着浴缸里那个全身赤果,被萧子赫弄得皮肤上青一块、红一块的女孩。

她的心也被莫名的揪疼了起来。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啊。

曾几何时,那个如恶魔般的男人也同样这样对过她啊。

想想这些,她突然恨起天下的所有男人来了。

男人们个个自以为是,高傲自大,总想着全世界就应该围着他一个人转。

他们自己可以对任何女人不忠,却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对他们不忠。

究竟天理何在?

锦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她一伸手就把萧子赫给扯到了一边。

她冷着一双眼,恶狠狠的吼道:“滚出去。”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不比萧子赫差。

这样的她,让萧子赫为之一怔,但现在不是欣赏她的时候。

高大的个子挡住了锦瑟的所有视线,“你再插手这件事,别怪我不客气。”

“萧子赫,你疯够了没有?她只是个小女孩,哪里经得住你这么折腾?我最后说一次,请你滚出去。”

“小女孩?”萧子赫突然大笑了出来。

一个小女孩能在别个男人怀里发出那样的声音来吗?

一个小女孩子会随随便便的跟一个男人做出那样事情来吗?

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了。

锦瑟似乎看穿了他的内心正在想些什么。

她双眼一沉,眼皮跟着轻轻的抖动着。

她说:“歆儿并没有对你不忠,她的身子是干净的。”

萧子赫冷冷的一笑:

“锦瑟,我说过,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难道你忘记了,我是为了什么让你到陆家的吗?你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想过?”

锦瑟不想跟发疯的野兽解释太多,再这样下去,叶歆婷可就真的会生病了。

其他解释的话,还是等到萧子赫清醒之后再说吧。

锦瑟冷眉一扬:“事实就是样,信不信随你便。”

她顿了顿,而后做出一个请人的手势:“现在,请你出去!”

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女人突然间变得那么勇敢?

萧子赫茫然了,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女人,特别是眼前的这两个。

一个是他的好朋友,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

最爱的女人?

萧子赫看了锦瑟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浴室。

走出房间门的时候,撞上了把姜汤准备好的银杏。

银杏怯怯道:“少爷。”

萧子赫低语:“送进去吧。”

银杏点头快步走了进去。

走廊上安静的只剩下萧子赫一个人。

他华美而又贵气的深色礼服经过一番折腾之后,不成个样子,皱巴巴的像老奶奶的脸。

最重要的是,已经被淋湿了一大片。

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把走廊上的地毯也给弄得水迹斑斑。

被梳的一丝不苟的短发,如今也被弄得凌乱不堪。

除此之外,他的脸上还带着前所未有的倦容,整个人颓然到了极点。

他收起了身上所有的骄傲,俨然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他输了………

再强的一个男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都会变成这副模样吧?

萧子赫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打开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满满的一盒烟早已被他抽完,如今剩下的只有寥寥几根细细的烟丝。

把烟盒放进口袋。

他一个人斜倚在墙边,眼神显得有些涣散。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女人上心的?

在发现她的本性之后?

还是在结婚前一天,她大大方方的闯进他生活那会?

还是更早?

隐约之间,他听到了锦瑟带着浓浓鼻音的咒骂声。

锦瑟哭了?

为了叶歆婷?

还是他与叶歆婷之间所发生的事,与她的过去太过相似,所以平时那么坚强彪悍的她,一时间也忍不住了?

突然间,萧子赫觉得真的是错了。

他不应该失去理智和思考。

他的歆儿不是锦瑟,却也是个女人。

她要是受了伤,应该也会像锦瑟那样,一个人躲起来疗伤吧?

那样的情况,是他所不想见到的。

那个女人,既然已经走进了他的生命,他便不会让她轻易的离开。

锦瑟和银杏给叶歆婷洗完澡之后,又给她受了伤的皮肤上了些药,才让她安安稳稳的睡到了床|上。

两个人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一碗姜汤从叶歆婷的齿缝间给她灌了进去。

经过一番的折腾,已经到了后半夜。

锦瑟和银杏累得跟狗一样,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不想动弹。

银杏小声说:“锦小姐,你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锦瑟疲惫的点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叶歆婷,“给我随便找一身衣服就行了,洗完澡我就回去。”

“好的,不过锦小姐你不留到明天早上再走吗,现在很晚了?”

“不了,我儿子没有我睡不着觉。”

说起儿子,锦瑟的脸上总会露出少有的幸福表情。

“真看不出来,你已经结婚了。”银杏十分羡慕眨了眨眼。

相反的,锦瑟却是极为苦涩,“我离婚了………”

“对不起。”

“没关系,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已经不记得了。”

“锦小姐,我现在就去给你找衣服,你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很冷吧。”

锦瑟微笑着点头,“还好。”

把自己弄干净之后,锦瑟在书房找到了萧子赫。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能借着淡淡的银色月光看清里面的一切。

她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啪的一声,把房间里的灯给打开了。

灯光大亮。

让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

放眼望去。

萧子赫正疲惫的坐在书桌前,紧闭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那之前,他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只是,此时的他,不管穿的有多好,还是会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

他指间的雪茄快要燃尽,他却毫无察觉。

锦瑟走过去,拿掉了他指间还在燃烧的烟蒂。

萧子赫回神,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双眼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像是一只仍然没有平静下来的野兽,但更多的,是像极了一只受了伤的野兽。

萧子赫薄唇微启:“她呢?”

锦瑟坐在了书桌前的另一个椅子上,与萧子赫面对面,“一直在睡,没有醒过。”

“她跟陆俊逸………”

萧子赫想要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依然在害怕,害怕从锦瑟的嘴里听到他不想听到听事实。

“歆儿被人下了药,俊逸才把她抱回房间的,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被下了药的女人,会发出那样的声音,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萧子赫没有说话,低垂着一双眼,再一次燃起了一支雪茄。

那细细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挡去了萧子赫迷离的视线。

他握紧拳头。

即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即便她与陆俊逸之间没发生什么。

他还是恨不得杀了陆俊逸和那个女人。

属于他萧子赫的东西,他不允许任何人亵渎。

这三年来,锦瑟应该可以说是唯一了解萧子赫的女人。

她知道,萧子赫到底是一个怎样男人,所以她更是知道萧子赫的占有欲到底是有多强烈。

“赫,她醒来之后,也许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她需要你的信任,伤害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看着萧子赫没有任何反应,锦瑟浅浅的笑了,卸妆之后的她,少了几分伪装过后的冷艳,多了几分小女人天生的素美。

“小宝贝还在等我,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我让人送你。”

“不用了,没人伤得了我。”

话音一落,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萧子赫一个人。

书房里的灯光强得有些刺眼,萧子赫再一次闭上了疲惫的双眼,靠了回去。

他好累,真的好累………

天空渐渐泛起了白光。

就连萧子赫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与叶歆婷的新房。

他一刻也不想见到这个女人,却也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这个女人。

于是,处于矛盾中的他,不知不觉的回到了这里。

她一直睡得很沉,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让萧子赫真的很怀疑,她与陆俊逸之间真的是清白的?

还是,这一切都是锦瑟骗他的。

他到底该不该像锦瑟所说的那样?给予叶歆婷足够的信任呢?

走到床边,萧子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抹小小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

他好想把她摇醒,让她亲口告诉他,她与陆俊逸之间是清白的。

可是,他又害怕,到时候从她嘴里得到的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是那样,他会不顾一切的毁了她。

萧子赫咬了咬牙,不再多看叶歆婷一眼,径直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海面。

他的眼前是一面茫茫的大海,晨曦中,散发着一股神密的气息。

萧子赫不知又在窗边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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