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苏义被抓
阮文善是工部侍郎,不似孔大人那样掌着兵权,在口舌上占了上风又如何,他眼下最要紧的是与苏义和两位工部官员商量一下,这一次堤坝损毁的原因是什么,他得先孔大人一步取证,便是他们被抓了,他也好为他们开脱。

苏义正与各地里正与族长安排着事务,如今整个陵县的百姓都相信着他,不管他说什么,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去。

这会儿苏义正安排着村民安排各村的劳力回家抢修原先的房子,而家中的老弱病残便留在城里,有粮食可吃,有地方可住。

苏义安排了一番,待这些里正和族长们退下,他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脸欣慰的阮文善,他连忙上前行礼。

“苏义,你我之间何必客气,且带我去看看堤坝。”

阮文善看着他,便想起不少岭南的事来,苏义拜师季大儒,又是才识了得,中了状元,本是前程无量的士子,如今初为地方父母官,先是破了大案,而后又遭此劫,如此才气与能耐,若还能被冤枉被埋没,便是天理不容了。

此时苏义已经叫来了两位工部的官员,当阮文善看到狼狈的两人,脸色反而有些不好看了,文臣要弱些,可是弱成了这样,却也是阮文善看不上的。

阮文善是二人的顶头上司,两人很是恭敬,一路上相伴左右,苏义还没有开口,二人便将前后的事禀报给了阮文善,阮文善听后便听出一肚子火,这一次回京,他一定将此事仔细的告诉皇上,必还苏义一个清白。

几人来到河道上,阮文善下了马,看到河中连成一气的木船,如今稳稳的固在已经垮了大半的堤坝上,他便一脸的惊讶。

阮文善看向苏义,一直不敢置信的说道:“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苏义点头,他指着河道两边的水流,说道:“此处地势虽凶险,却也有借势之地,我算过这几日的雨量,与船底沙石的重量,每日会有人在此处守护,若聚雨盆中有变数,我会第一时间过来调整木船的重量,所以一直保持着水量不超过河道的安全线,下游便不会再被淹了。

这看似临时的主意,却是不幸中的万幸,没能建成堤坝,却是利用人工的操作,将水流生生止住,这样的聪明才智,便是阮文善也自愧不如。

阮文善上前仔细的研究了苏义的原理,半晌后,阮文善说道:“这一次振灾银两,只需要拔出一部分出来,便能立即将堤坝修好,既然先前修的堤坝能被人破坏,如今这一次将这些木船也加固在里头,如此以后便是有人想要损坏堤坝,也不至于直接冲垮,咱们还有能补救的余地。

而各木船相连,想要损毁木船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的,这样一来,损毁不易,木船的成本不高,随时都能补给。

苏义一听,面上一喜,他先前怎么没有想到,对啊,将这木船和沙石与堤坝相连,如今在堤坝前连成保护层,若是年久欠修,堤坝成年日久有损毁,也能利用人工调整前头的水石而减少水流的冲击力。

阮文善见苏义明白了,心情便大好,而旁边的工部两位官员居然没有看懂,站在堤上看了半晌,便是前头沙石调整水冲击力的事,他们也没明白原理是什么。

还有令他们不可思议的是,苏知县能利用聚雨盆来核算的事,他们不得不佩服,那算术简直似神算,他们根本学都学都不到的。

阮文善又在堤坝前仔细的察看了,的确是人为的,他心情便不好了,不管那出手的人出于何种目的,却是置下游的百姓于不顾,本就是心坏到了极点,这种阴险的行为,本就是遭人不耻的。

此事阮文善准备好好写上奏折,将全部事情禀报给皇上。

夜里阮文善与苏义一同回到县衙,只是当他们才回来,孔凡泽便带着护卫将县衙包围,随后将苏义给捉了起来,原来在苏义与阮文善去了河道上的时候,城里有地方官员想要逃走,正是主簿胡典,胡氏家族的财富也被这一场水灾冲没了。

胡典往日做的事情太多,如今安稳,他携细软准备潜逃,被孔凡泽给捉到了,于是从胡家翻出不少帐本,里头有苏义这一次朝中拔银修堤私下里贪下的银两证据。

所以孔凡泽认为此次堤坝会损毁,是因为苏义这个地方官员贪了银两,才导致工程做得毛糙,做得不好才会如此的。

胡典已经被带走,苏义无法与他相见,阮文善也是听到了这罪名,感觉到不可思议,他明明去河道上看过了,那堤坝修得结实,根本没有他们所说的那样,所以此事是莫须有的罪名。

然而如今兵权掌握在孔凡泽的手中,于是孔凡泽留下刘知州处理陵县善后的事,他却要押送陵县苏知县与地方官员一同回京。

阮文善阻拦,孔凡泽面色不善的说道:“阮大人可是要包庇苏义么?我并没有治他的罪,此时带入京城,自是三司会审,由皇上定夺,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说完,孔凡泽便连夜带着人走了。

阮文善也不好再久留,带上两位工部官员一同回京做证去了。

而陵县暂时落入刘解手中。

那振灾的官员一走,刘解立即叫来心腹,吩咐道:“立即派人将傅氏与宁氏扣住,只要这两人如今落入我的手中,苏义便不敢乱说话,只能乖乖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孔凡泽故意不提苏义的家眷,便是留着刘解来收拾的,只待双方身处异地,便能威胁。

而此时县衙后宅内,师爷钱讲穿着一位差兵的衣裳,匆匆从前衙砸坏中间通行的门锁,闯入后宅内。

后宅里,傅氏与宁氏正在收拾衣裳,宁氏心神不宁,她担心随时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与婆母一起先将值钱的收拾了,准备着随时能走,宁氏担心上头的使臣怪责到自家的丈夫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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