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疑似故人
贤妃不由得心头一惊,连忙伸手在自己的发间摸索着,脸色一瞬煞白,“怎么会这样?适才本宫还戴着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一时间,众人纷纷低下头来四处找寻,却依旧没有看见贤妃的簪子,“娘娘,奴婢已经将花园里找遍了,并无瞧见娘娘的簪子,不知是否会落在别处?”

“胡说!那可是皇上亲自赐予本宫的宝贝,本宫一直戴着,怎会落下?”贤妃心里翻腾着,那个簪子意义重大,她一直十分小心,今日怎会突然不见了?

“快,再找!务必要将本宫的簪子找回来!”

此时西月远远的便看见了不远处的东方旭,心中顿时一喜,连忙走上前去。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西月尽其可能的在东方旭面前表现得娇媚如水,而她深信,这辰国的太子总有一日会着迷于自己的这份美貌。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几日不见,太子的态度相较以往没有丝毫改变,不管她如何示好,他却是连看都未看她一眼,俊朗绝美的五官没有丝毫的表情,那墨莲般的眸子里却透着满满的不悦。

东方旭不想见到西月,因为每次见到她,总会让他想起云姝那番似是处处为他着想却令人心痛的话语,更是提醒着他,眼前这名女子是羿国萧皇派来的人。

西月微微蹙眉,却不放弃,面上笑靥如花,“殿下,为何每次见到臣妾,都是这般疏离,难道是妾身犯了什么错误?若真如此,殿下可以告知臣妾。”

东方旭的眸底依旧冰冷,轻抿着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似是打定主意不理会面前之人,举步朝一侧走去。

西月再次收到了冷落,面上顿时无光,而正当她准备追上前时,却又瞥见不远处贤妃与那几名宫女略显慌乱的靠近。

贤妃这时也看见了御花园中的西月和太子,也顾不得其他便朝着西月迎来,“不知适才公主殿下是否瞧见本宫的发簪?”

西月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西月并未注意娘娘的发簪。”

“这……这真是奇怪,本宫不曾记得把它取下来。”贤妃心急如焚。

“娘娘莫急,不如娘娘再好好想想?”西月在一旁轻声安抚。

而这时,东方旭却注意到西月袖子上有一抹熠熠生辉的光芒,他顿时有些疑惑的蹙了下眉头,缓缓伸出手。

只是还未沾到那炫目的光泽,西月倒是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去。

也正因为这突然的动作,那一直勾在袖口的簪子,这时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响,顿时随着簪子的落地传入耳中,贤妃循声望去,顿时惊呼一声,“本宫的簪子!”

不想西月反而一紧张,直接一脚踩在了贤妃的那支金钗上!

一时间,鸦雀无声,场面立刻变得十分尴尬。

贤妃难以置信的看着西月,面色渐渐变得灰白。

西月回过了神,立刻警惕,“娘娘莫要误会,这簪子与西月可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她觉得是自己偷了她的簪子吗?可是分明众人都看见这簪子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又该做何解释?

西月顿时有口说不清,目光似是求助的看向一旁的东方旭,然而此时东方旭脸上却没有过多的变化,反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那可是,陛下赏给她的簪子啊。贤妃的心情写在了脸上,可是碍于对方是羿国的公主,只好憋着一口气。

远处,云姝浅笑的看着这一幕。

这下西月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了吧?

她随即没有再停留,而是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素雅的衣衫在微风中轻轻浮动,最后消失在那华丽的长廊深处。

东方旭敏锐的察觉到了那抹熟悉的衣角,浓墨般的眸子顿时一缩,也不顾在场的西月和贤妃,撩开衣摆追了上去。

然而,眨眼的功夫,那名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月凉如水,银光泻落,点点光斑在皇宫殿宇之间跳跃,偶尔趁着殿里打开的窗子溜进去,朦胧的光影笼在窗台上一盆沉睡的紫蝶兰,殿里花香袅袅。

鼻翼呼吸着花香,西月躺在榻上辗转难眠,一直在回想着今日发生的情况。

她觉得这个永吉县主实在不简单,会不会真的跟那个人有关系,要是这样,是不是可以找到他们一直要找的东西?

西月仰头望着窗外的星空,长如纱缎的银河横贯其间,晚星如缀,烁然生辉,屋里响起为不可察的一声轻叹,榻上的人渐渐地陷入了一阵沉思……

天方亮,西月由宫女伺候着梳洗打扮,新兰站在后头为她挽发,“公主最适合高耸的云髻,显得气质不俗呢。”

西月闻言只是轻轻扯动嘴角,脸上没有笑意,抬眸看向面前的铜镜,一夜无眠,饶是气质如何,也遮掩不住眼角的倦容。

由着新兰把一颗颗旒珠嵌进紧密的发髻间,西月瞥了一眼外头,“派人去找了吗?”

新兰环顾左右,殿里的几名小宫女认真做着手里的活儿,俯身贴在西月耳边道,“公主放心,奴婢挑了咱们从羿国带来的一个小丫鬟去找,到时候会把人带到西厢的偏殿里。”

西月闻言微微点头,新兰做事她还是很放心的,昨夜想了许久,她知道贤妃难产时,是永吉县主去接生的,所以才派人去找那时在场的稳婆问询。可这毕竟是辰国后宫之事,她一个羿国的和亲公主,突然提起来就显得突兀,这才想着悄然行事,瞒着些人眼。

不一会儿,那小丫鬟回来,西月了然,带着身后的新兰一起出了大殿,左转绕过殿前的海棠树,拐弯进了西厢的偏殿。

一身灰布衣裳的稳婆眼观鼻鼻观心,静坐在侧位上等候,听到脚步声便立刻栖身行礼,“奴婢见过西月公主。”

“嬷嬷起来回话,”新兰见此从身后走上前,将不敢起身的嬷嬷扶到椅子上,见她执意不肯就坐,坚持要站着,笑了笑就退回到西月身后。

“其实本宫找嬷嬷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这几日闲的无聊,听了些宫主琐事,听说贤妃娘娘不久前难产,九死一生,是永吉县主帮忙接生才保住了母子二人?”西月言语柔和,仿佛不过是主仆之间闲话家常。

这件事在当日之后整个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嬷嬷听了西月公主的话,觉得眼前的公主并不像传闻那样高不可攀,相反的待人很是亲厚,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说说倒也无妨。

于是当下将那日的情况,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她,说到最后还心有余悸地补了一句,“奴婢接生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把产妇肚子生生剖开了取孩子,那白肉分离,血淋淋的场面,奴婢这辈子也记得清。”

说着好像回到了当时的场景,嬷嬷下意识捂住心口压惊,接着感叹道,“永吉县主真是非比常人啊。”

剖腹之法!西月公主心下十分震惊。这种方法她只在云家的医书里面见到过,而且云家之中从来没有人试过这种方法。

她面色装作钦佩,“哦?这样说来确实厉害。”随即话头一转,“那嬷嬷可还记得永吉县主当日有没有说些其他的话?比如,她是如何有此神通的医术?”

嬷嬷摇头,“没说,永吉县主除了为娘娘接生,从头到尾几乎从未开口,是奴婢一直在旁边打下手,指使下面的宫女帮忙配合。”话罢神色间不由带着些骄傲,事后她也因此沾了不少赏赐呢。

西月随后挥了挥手让新兰把人带出去,独自一人坐在殿里陷入沉思。这个永吉县主怎么会懂得剖腹之法,是巧合还是真如她所想跟那人有关系……

看来这件事情有必要派人回去禀明皇后娘娘再做定夺了。

晨起日暮,恍眼又是几日过去。

昌荣侯府一切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府中上下,照旧过着安生日子。

竹院里,春香三人的伤势也渐渐有了起色,云姝将她们三人一屋安排在自己卧房的隔壁,整个院子的洒扫杂务都交给了老夫人派人送来的丫鬟手里。

云姝安静的坐在屋中虚掩着门,没有人敢进去打扰。

石子路上,一名丫鬟正仔细打扫,极轻细的脚步声走过来,一双绣鞋落在她跟前,抬头一看不是侯府的姐妹。随即就见来人退后一步微微向她行了一礼,“这位姐姐,我是西月公主的的丫鬟新兰。”

西月公主?丫鬟立刻放下手里的扫帚上下打量面前的人。

难道她就是把玉儿姐姐三人打伤的公主丫鬟?今日没有穿金戴玉,态度又如此恭敬,莫非不安什么好心。如此想着,丫鬟同样朝新兰行了一礼,说话就多了几分谨慎,“我们小姐在屋子里,若是有事我带你直接去见她。”说着让出半个身子请新兰走在前。

“不……不用了。”新兰一听永吉县主就在前面的屋子里,心跳不由得漏了半拍,声音恭敬中带了些谦卑,“姐姐帮忙代转县主,就说西月公主想见永吉县主,今日整日都会在宫里等着。”

说话间,她目光不经意的瞥见前面屋子开着的窗户,募然感觉到窗后似有一双明亮的眸子看过来,迅速的低下头和面前的小丫鬟告辞,朝屋子方向行了一礼,转身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她当真是没有勇气再与那永吉县主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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