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是正经人家,还能容忍得了你这种随便的女人?
蒋美莲在另一个位置上坐下来,碗筷很快上来,谢通笑呵呵地说着:“我可开吃了。”

“这是谁呀?你媳妇?”谢通眼睛注视着白迟迟,问司徒清。

“是我未婚妻,完婚可能要一个月以后,谢伯伯一定要来喝喜酒。迟迟,这是谢伯伯,是爸爸的老战友,关系非常铁的。”

“谢伯伯好!”白迟迟站起身,微笑着致意。

谢通一看她那条连衣裙,就觉得俗的厉害。

清这孩子,还真是鬼迷心窍了,娶这么个女人,多给司徒家丢脸。

“等等,这孩子我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呢,让我想想,我是在哪里见过。”谢通摸着自己眉心,做出思考的模样。

见过吗?她怎么没觉得他眼熟呢?

“你看你这家伙什么记性?见过的人都想不起来。”司徒百川只有在谢通面前说话才会不管不顾的,他们两个互相掐惯了的。

“我想起来了,有天我跟人去了酒吧,好像在酒吧里看到她来着。”

“酒吧?”司徒百川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酒吧那种地方,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就不应该去,白迟迟如果喜欢往那种地方钻,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进司徒家的门的。

白迟迟自从被司徒清强占,一直就跟他斗着气,不想嫁进司徒家。

此时她才发现,其实她不是真的不想嫁,只是不想立即嫁而已。

看着未来公公脸色不好,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也弄不清楚是不是这老头在酒吧里见过她,客人那么多,她没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该怎么办,她不太会撒谎,要是他们向她求证,她一定会实话实说的。

“百川,你先别生气啊,我看谢哥也可能是看错了。应该是看错了,迟迟还是学生呢,哪儿会去酒吧那种地方?”

谢通一边说着,也在暗暗观察着白迟迟的反应,她脸果然红了,还做贼心虚地低下头。

司徒是他过命的兄弟,他不能让她娶这种败类儿媳妇。就算是当个恶人,被清和这个姓白的嫌,为了兄弟他也不在乎。

“我没看错,这下我完全想起来了,她在那里卖酒。”

“不会吧,卖酒?清嫂子,学校要是知道这个,会开除你的,你到学校可千万别说啊。就算是因为缺钱,也不能做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哎呀,清嫂子,对不起,我心直口快的,你别生我的气啊。”

白迟迟的脸更红了,张了张口想解释解释,她在那儿卖酒,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众人的注视,她觉得全是鄙夷,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像个过街老鼠,人人都想打她。

司徒百川的脸更黑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这话还得外人说出来。

清都不知道要查查对方的底细,全家都被她给骗了,他把面前的酒杯往桌上一顿。

“还叫什么清嫂子?这样的女人,我们司徒家可高攀不上!”

“爸,结婚报告我已经打上去了。”白迟迟去酒吧卖酒的事,是真的,司徒清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多说什么。

即使说任何理由,他爸爸都接受不了。

今天这事很蹊跷,白迟迟在那里没做几天,怎么就那么巧被谢伯伯撞上了呢?

何况,酒吧的光线没有那么强,对于卖酒,他有那么容易记住样貌?

还有他和蒋美莲以及蒋婷婷的对话,让司徒清推测,谢伯伯估计是被那对母女当枪使了。

这谢伯伯什么都好,就是像程咬金似的,勇猛有余,脑容量不足,常常因为冲动坏事。

父亲正在气头上,他本不该对他说这些,不过他不想大家觉得知道了白迟迟卖酒的事,他就放弃婚姻。

既是他司徒清认准的,又提前知情,他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反对就不娶她。

“打上去又怎么样?还得政审呢,像她这样的,政审能过关吗?”司徒百川把桌子敲的震天响,小樱小桃吓的连忙捂住耳朵。

“立即给我把这门亲事退了!否则我一个电话打到你们政治部,照样也是过不了。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么丢人的理由,不过你要是顽固不化,我就亲自出马了!”

老头子的倔脾气一上来,任何人的任何话都听不进去。

他怎么就不想想,他儿子是随随便便会找个女人娶了的人吗?

要是没有一定的了解,他怎么可能说下亲事。

“爸爸,对不起,我不能听您的。我和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必须得为她负责任。”司徒清站起身,环住白迟迟的肩膀,把她搂紧。

刚才被那么多人盯着看,白迟迟难堪的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温暖的手臂搂住她时,她感觉有股阳光重新将她心里照亮,仿佛一瞬间也来了勇气。

她直视着几个长辈的方向,刚要说话,司徒百川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直指司徒清。

“小子,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娶这个女人,你就给我从这个家滚蛋!部队那么干净的地方,不能让你给弄脏了!”

“百川,你别生气,快坐下。”蒋美莲忙跟着站起来,在司徒百川肩膀上轻抚了两下。

“儿子可是咱们的,你别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儿子前途给耽误了。这位白小姐,我看她也不是糊涂人,应该明白,我们正派人家不能让个卖酒的女人进来。”

“莲姨,请你注意措辞,尊重别人就是尊重你自己。”司徒清脸一沉,寒冰一般的目光射向蒋美莲,看的她不由自主的心虚。

脸上尴尬地笑了笑,开口说道:“清,莲姨是为你好,太着急了。”

“你太着急,恐怕不一定是为我好吧?”司徒清的目光淡然扫过蒋婷婷,他的目的很明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的伎俩,最好都给我收敛着些。

“清哥哥,你难道还怀疑我想要跟你怎么样吗?我都有秀贤了,你这样看我,你是想冤枉死我啊。”蒋婷婷气急败坏地瞅着司徒清,她到底是没有蒋美莲城府深,被他识破了,根本就绷不住。

趁着说冤枉两个字的时候,趴在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胡闹什么?疯狗似的四处咬?”司徒百川挽起袖子,一副要揍他一顿的架势。

“爸!”司徒清沉声呼唤了一声,想要提醒父亲,注意他身边的那对母女。冲动着的司徒百川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冲着他就吼起来。

“你就说她到底是卖酒了没有,卖了,就让她给我滚蛋,没卖咱们亲事再商量!”司徒百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面红耳赤,身体还在发抖。

白迟迟是学医的,知道他这个年纪过分激动是非常危险的。

在这样的时候,她首先想的是他的健康,而不是婚事。

“您别激动,我现在就离开,您快坐下平静平静。”白迟迟轻声对司徒百川说道,又回头叮嘱司徒清:“我先走了。”

“你!”你这死丫头,没看到我在争取我们的亲事吗?

司徒家这个门,你出去容易进来就难了,你懂不懂?

还是你一直喊着不跟我结婚,是真的不想要嫁给我?为了她的不当言行,他站在这里维护她,跟那些人作战,她却成了逃兵,这让司徒清郁闷又愤怒,还很失望。

“姓白的,你这一句走了,是什么意思啊?百川没有个明确的结果怎么能平静得下来呢?”蒋美莲既然把司徒清得罪了,也知道一段时间内是缓和不了的。

即使她女儿以后没机会嫁给他,既然杠上了,她也不会让司徒清得逞的。

一直在注意着事态发展没发一言的李秀贤忽然站起身轻声地开口:“莲姨,姑父,我们大家都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谈吧。关于白迟迟去酒吧卖酒的事,我是知道的。那家酒吧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是一家静吧,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事。前几天她跟清闹别扭的时候,正好她父亲生病了,她因为没钱给父亲看病,才急的去推销酒。姑父,我们都知道去做卖酒的工作不太好,可是您也想想她的一片孝心。我姑姑她就是最注重孝道的人,她当年为了给我外公看病……我想姑父能理解这件事。”

蒋婷婷没想到李秀贤会吃里扒外地在这么个关键时刻帮司徒清和白迟迟说话,真是要把她气疯了。

蒋美莲的脸上也不好看,她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司徒百川死去的老婆。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比不上那个死人在司徒百川心中的地位。当年,要不是她使了手段,正好又赶上司徒百川在部队里面忙,无暇照顾孩子,他是死都不会娶她进门的。

这么多年了,他虽然要求孩子们都要对她礼貌相待,她知道他心里未必把她看的多重。

李秀贤的样貌本身长的就像司徒百川逝去的妻子,且他提的事情也让他想起了那个在他心中位置最重的女人。

她当年就是为了救父在有心仪男人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嫁给他司徒百川。

对于她的孝道,他是从心里敬佩的。

司徒百川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发一言,蒋美莲心里着急,还想再落井下石,一时也找不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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