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男人声音低沉,醇厚的声线藏着别样性感。

苏然手指紧攥,有些无力的靠着墙壁。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以为,这些费用都是肖止偷偷帮她交的。

苏然现在才发觉,她有多可笑。

自嘲的扯了扯唇角,苏然问楼景樾,“我爷爷的手术费和住院费,都是你交的?”

那头,他缄默了片刻。

苏然听到打火机‘嘶’的一声响,接着,楼景樾才说,“车子维修费、手术费、住院费。苏然,你欠我太多。”

他似乎吸了口烟,吐出烟雾时才半是玩味的补了句,“不考虑以身相许,抵债?”

苏然靠着墙壁,从身体深处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缓慢的滑下去,语气无奈,“楼先生,我不知道您有什么非要我不可的理由。”

“看你顺眼,算不算理由?”

他回答的很快。

显然,并不走心。

苏然将遮挡住视线的碎发拨到耳后,嘲弄的轻笑了声,“抱歉,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我。”

长达几分钟的沉默,苏然甚至可以听到男人的呼吸声。

不自觉间,也将呼吸频率调整到和他一致。

*

听筒这一头,楼景樾又点了一支烟。

恰好,秘书进来送文件。

他摆了摆手,神色温漠。

秘书会意,微笑着退了出去。

青白色的烟雾从男人菲薄的唇间溢出,他声音里,染了三分凉意,问她,“苏然,如果我让你立刻将手术费还我,你还的起吗?”

“楼先生,威逼利诱的手段,并不光明!”

那头,苏然显然很不悦。

她讨厌这种威逼利诱的方式。

楼景樾淡笑了声,说,“苏然,我再说一次,别那么矫情。”

修长手指夹着烟,他掸了掸烟灰,“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非要捱到我厌烦了,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到时候,吃亏的是你。”

这通电话,终是在双方都不能愉悦和满意的情况下结束。

楼景樾失去了耐心,苏然被逼到无路可退。

……

苏然在医院陪了苏嵘一夜。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踏实,也几乎没怎么睡。

心情复杂,情绪烦躁。

翌日,陪苏嵘吃过早饭,她就离开了医院。

离婚协议书已经递交给了肖止,她不可能在肖家住下去了。

苏然已经打算在单位附近租个房子,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这段期间,需要住在涂清欢家。

苏然已经和涂清欢打过招呼了,今天就会搬去。

苏然特地选了个肖止和佣人都不在的时间,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苏然的东西不多,有一些都是她和肖止共有的,或是……带着与肖止有关的回忆。

那些东西,她不想碰,更不会带走。

四十分钟后,苏然提着拉杆箱下楼,将钥匙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准备离开。

走到玄关处时,门铃声恰好响起。

苏然看了眼可视屏幕,竟然是肖华。

苏然蹙了蹙眉,犹豫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将门打开。

肖华看到苏然拖着拉杆箱,神色惊讶,不解道,“小然,你这是——”

“我已经打算和肖止离婚了。”

苏然打断肖华的声音,不想和他多聊。

苏然始终记着,上一次在餐桌上,他的莫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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