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色的夕阳落在了海面上,夕阳碧空如洗,夕阳的余辉给天际涂上了一层柔和的桔红色。无边的大海轻波荡漾,静悄悄地等待着太阳归来。落日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红,却一点也不刺目耀眼。当太阳刚刚接触到海面,仿佛突然受惊了似的,轻轻一跳,又离开了水面。接着又沉落下去,被海水溶化着,一点、一线、一片,把周围的海水都烧红了。
庞刚、华严和林峰三人行走在柔软的沙滩上,他们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望着周围的景色,在他们的身后许多军户和匠户的身影,他们正在忙碌着,在他们的身边是一座正在逐渐成形的码头。

看着这座渐渐成型的码头,林峰不由得有些感慨的说道:“大人,咱们用这些水泥来建造码头后,速度果然是快多了,才一个月就成了形,卑职估计再也半个月码头就可以先使用一部分码头了。”

“是啊!”华严也赞道:“这些水泥可是帮了大忙了,它们既方便又快捷,而且还不怕海水的侵蚀,只要建好了今后咱们就可以省下一大笔维修的费用了,真不知道当初您是怎么鼓捣出这个玩意的。”

庞刚摇摇头:“本官也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你们也不必往本官脸上贴金。对了,华经历,现在水泥厂的情况怎么养了?”

谈到这里华严的脸上就开始发亮起来,“大人,现在咱们的水泥厂已经有两千多人,产量一个月也有六十万斤左右,但是依然还是满足不了需求,可以说现在的水泥厂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啊。除了咱们青州之外,现在就连浙江、江苏也有不少商贾慕名而来订购咱们的水泥。”

“嗯,那就好!”庞刚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的水泥经过半年多的推销和人们试用后它强度高,容易塑性,以及坚固耐用的优点迅速征服了很多人,人们发现这它无论是在建房子、修路或是修筑城堡等方面都有着巨大的用途,它的名声也迅速传遍的江南各省,以至于庞刚不得不在灵山卫另外又建了一座水泥厂才堪堪满足蜂拥而来的订单。

紧接着庞刚有提醒道:“不过你们还是要告诉那些在水泥厂工作的人,最好让他们在水泥厂干三年后就另外换个工作,长期在那里干对身体的负担会很大的。”

水泥厂的粉尘污染是出了名的,即便是在后世二十一世纪也是如此,因此庞刚才特地提醒了华严他们。

“是,卑职会跟他们说的,不过他们能不能听见去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华严的表情很是无奈。

水泥厂虽然污染大,但那里的薪水也是出了名的高,一名在水泥厂做事的工人,他一个月的工钱完全可以养活五口之家。因此在灵山卫,能在水泥厂工作那可是相当令人羡慕的一件差事,让他们干满三年后另外换工作那些工人哪里愿意呢。

“算了,随他们去吧。”庞刚也知道这件事很有难度,现在的人们哪里会意识到污染的无害呢,只能是让他们注意随时带上口罩了。

但是林峰随即又说出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大人,我们的精盐已经引起了江苏和浙江许多盐商的警觉,近些日子已经有人频频在望海堡出现,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能够生产精盐的秘密了。”

“他们的鼻子可是真灵啊。”庞刚冷笑的说了句后就陷入了沉默,看来近两个月大量的精盐在江浙市场上出现已经让许多盐商感到恐慌,不过他们能这么快就把目光注视到望海堡还是让庞刚感到了一丝意外。

良久庞刚才问道:“现在二龙山有多少军士在驻守?”

华严在一旁回答道:“回大人话,依旧是五百人。”

“不够,再从灵山卫那调拨五百名士卒过去。二龙山的精盐是咱们的聚宝盘,那里绝不容有失。”庞刚的语气很是坚决,他可是深知那些被他从碗里夺食的盐商们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是,大人!”华严也知道二龙山的安全无论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光从它近俩个月来就为庞刚挣来了五十多万两的银子份上就值得他们下死力去保护。

不过华严心里也还有一个疑问,“大人,按行程来算,朝鲜那些人可是要在这几天会回来的,可是咱门的船只还没影子呢,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不会的,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很快就会到的。”庞刚很有把握的说,“倒是本官让你征集渔民入伍的事情你们办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问题,华严就不禁有些挠头,“大人,不是卑职不尽力,而是咱们山东的的渔民大都不愿意参加咱们的水师,直到现在才征集打了不到一千名士卒。这都是禁海令给闹的,而且咱大明水师的名声一贯也不怎么好,那是有名的又穷又苦又累的差事。”

庞刚轻叹了口气,“算了,能征多少就是多少吧,等到那些朝鲜人来了一定要跟着那些朝鲜人好好学学他们打水战的本事,可不要辜负了本官的一片苦心。”

就在庞刚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在杭州的一座深宅大院里,一群身穿绫罗绸缎的商人正在一座密室里聚会。

坐在首位的是一名年约六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人,只见他正眯着眼睛坐在位子上打盹,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年轻人,看起来相貌俊雅,只是那双眼睛不时露出了阴狠目光破坏了三分的美感,在他们面前则坐着十多名商贾模样的人,他们正在眼巴巴的望着他却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一名性急商人说道:“言老大人,您可是咱们杭州盐会的会长,是大伙的主心骨,现在咱们杭州的精盐可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您可要想个办法出来啊,光是这个月我们就损失了不下二十万两银子,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哟。”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赵家这两个月可是赚得钵满盆满,而且还和那名山东来的盐贩子打得火热啊。”这时旁边一名商人却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

“我.......我那不是和他虚与委蛇,骗取他的信任嘛。”这名姓赵的商人老脸一红,赶紧辩解起来。

“是啊,我们可是听说了,你姓赵的这两个月代理了他们的精盐生意后可是发了一笔大财啊。”

周围的声音纷纷响了起来,矛头直指这名姓赵的商人。

这时,一直在闭幕的老者沉着脸发话了,“够了,你们也别在哪里叫屈了,别以为我老头子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里头有几个人没有和那名山东来的盐贩子私下底做过交易的。远的不说了,就说上个月吧,赵老板你们卖出的那一万斤精盐总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王老板,你这个月的八千斤精盐总不会说是去年剩下的吧?还有你......你.......你........”

这名老者的手指每指到一个人,那个人的头都会垂下去,不敢与这名老者接触,气场堪称强大,这名老者就是从江浙盐运使致仕下来的,杭州盐会会长严本阁。

“老会长,我们这也是混口饭吃,这段时间陕西、四川的那边的盐路不是断了嘛,我们总得卖盐吧,否则我们吃什么啊?”旁边的盐商们灿灿的笑着解释。

“好了,你们也别解释了。”严本阁摆摆手,“我不知道你们这两个月是怎么做的,但是从今儿起大伙就不能再从他们手里买盐了,否则咱们都成了他们的伙计为他赚钱了。”

“那是那是.......”众盐商们没口子的答应,一名盐商却唯唯诺诺的问道:“言老爷子,咱们要是不从他们那里进货那咱们的货源可就不够了,那可怎么办呢?”

“你放心,你们只要再等上一个月,这个问题老夫自有主意。”严本阁原本眯着的眼里射出了一道厉色,“你们可别怪老夫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谁再从那名山东来的盐贩子手中进盐的话可别怪我老头子不客气!”

“好的,我们一定听老爷子的安排,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盐商们听了严本阁的话后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起身告辞。

看着这些盐商们一个个消失在门口,一直站在严本阁身后不做声的年轻人冷哼了一声,对严本阁道:“爷爷,您为什么对那些人这么客气,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有奶就是娘的家伙,能忍得住不和山东的盐贩子交易吗!”

严本阁淡淡的说道:“忍不住也得忍,只要撑过这一个月,等到我们弄清了那些人提炼精盐的秘密后咱们也就用不上他们了。”

“爷爷,您说山东来的那个盐贩子真的会从粗盐里提炼出精盐来?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年轻人的眼神里露出怀疑的神情。

“**不离十!”严本阁肃然道:“否则你想想,山东这个穷地方啥时候出产过井盐了,他们不是从粗盐里提炼出来的难道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已经把洪家兄弟四个都派出去了,只要我们能搞到他们提炼精盐之法,我们严家就等于捧了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了!”说到这里,严本阁和年轻人的眼里都流露出一道贪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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