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锦眯着眼看向从外边走进来的人,冷笑几声,“修王爷还真把本王的驿馆当做自己的家了,随意出入啊。”
关武到底在做什么?难道连拦个夜修独都拦不住吗?

夜修独看都不看他一眼,柔和的视线转到玉清落的身上。看她模样如常,脸色红润,并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心下多少松了一口气。

等到他看得差不多了,这才扭过头来,看向上官锦,“摄政王身子既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王就带青儿回去休息。”

“怎么,修王爷又要开始摆弄你那少得可怜的医术吗?你能看出本王的身子好了?”

“摄政王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想必是没什么大碍。相信这驿馆里的卢太医,完全能够让摄政王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本王都不知道,修王爷都会看相了,还能看出卢太医的本事。”

“摄政王带的随身太医,本事自然不差。否则大家不是都要怀疑摄政王的眼光了吗?”

玉清落默默的扭过头去,又开始了,又开始了。他们两个每次见面都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不把对方炸的你死我活不肯罢休似的。

而且……两人之间的对话还幼稚的不行,大概连南南听了都要不屑一顾翻白眼的。

玉清落想着,就近挑了一张椅子坐下,听他们两个吵。横竖每次都吵不出结果来,等到她听够了看够了,再出声阻止吧。

然而这一次,似乎不能如她的愿了。

手拖凳子的声音‘嘎嘎’的传来,两人很快停了声朝着她看过来。

随即,便听到上官锦有些得意的声音,“看来青姑娘是打算在这里给本王看病了。”

玉清落噎了一声,她可没这个意思,她会坐下来,纯粹是为了……看他们吵架的。

夜修独蹙了蹙眉,往前一步,声音依旧轻柔,“青儿,沈鹰说你受了伤。原本还在床上休息的,要不是摄政王的虎卫军过来说摄政王要不行了,你也不会如此急匆匆的赶过来。是不是累了?还是身上不舒服?坐在这凳子上不舒服,还是回修王府吧,那边丫鬟嬷嬷伺候的也细致一些。”

上官锦一愣,倏地定睛看向玉清落,“你不是说你没受伤吗?”

“我……”玉清落这会儿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她若说自己确实受了伤,那夜修独必然暴躁。可她要是说没受伤,那夜修独方才所说的话……她总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打他的脸吧。

想了想,思虑半晌,她还是微微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轻声道,“有些累,如果摄政王没什么大碍的话,我就先回修王府了。”

上官锦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出声挽留她,许久才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来,“恩。”

她受了伤,他不会再为难她了。

夜修独抿着唇,嘴角绷得死紧,在上官锦暴怒的眼神下,弯腰便抱着玉清落出去了。

玉清落身子倾斜,忙搂住他的脖子。直至出了院子,她才窝在他怀里小声的说道,“我没事,你放我下来吧。”

夜修独不说话,只是走到萧嬷嬷两人身边的时候,低声交代了一句,“你们在这里等南南。”

“是,王爷。”

夜修独脚步不停,不顾惊雷国驿馆里沿途侍卫的视线和怪异表情,堂而皇之的出了驿馆大门,往停在外边的马车走去。

玉清落整个脑袋都埋在他的怀里,连喘息都不敢变大,耳朵都是通红通红的。

直至上了马车,她才挤到夜修独的身边,立刻告诉他,“我受伤的事情是假的,沈鹰是不是告诉你我当着众人的面吐了一口血了,其实那是我故意的,我真没事。”

夜修独表情冷凝,听完她的话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玉清落有些挫败,只能再接再厉的说道,“不信的话你问问南南,你知道我身手不错的对吧,我身上还有毒针匕首,还有毒药毒粉,都是防身用的。那个蒙面人根本就近不了我的身,后来南南来了,那个刺客就跑了,我好端端的。”

夜修独依旧不说话,玉清落蹙着眉看了他半晌,想了片刻,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不高兴我跑到惊雷国的驿馆来?这个我很冤枉的,都是上官锦那个变态,他让关武告诉我说他病情复发,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把他的命给拉回来,他要是现在把命再给丢了,那我前些日子不是白费心思了吗?我哪里知道他是骗我的啊。”

夜修独还是沉默着,只是身侧的拳头,却随着她一声声一句句,悄然握紧了起来。

马车行驶的有些快,没多大一会儿,已经停在了修王府的大门口。

还是如同上车时一样,玉清落刚掀了车帘子打算下去,整个人已经被夜修独搂抱了过去,再度当着全修王府下人的面,面无表情的一路走到了玉清落的院子里。

等到她被放到床上,玉清落才挣扎了一下,“我真没受伤。”

夜修独沉默了这么久,听到这话终于冷哼了一声,“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玉清落一惊,什么意思?她难道连这么一下下都隐瞒不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受伤了?

“……我没骗你啊。”玉清落打着哈哈。

夜修独笑的极冷,“你的呼吸和以往不一样,要不是上官锦重伤未愈,他也不至于看不出这一点。”

玉清落张了张嘴,额头上青筋暴跳,她现在特别像把南南抓过来抽一顿。那小东西,为什么没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信息?

怪不得那会儿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意味深长,感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你躺着。”夜修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再说话,压着她躺在床上后,自己转身走到了窗边。

盯着外边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夜修独的眸色变得冷沉。

玉清落就这样盯着他看向窗外的背影,盯着他紧绷的有些僵硬的脊背,眉心一耸,忽然觉得心惊肉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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