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医生正在跟张妈交代注意事项。
“她的头部绝对不能再受到这样的重创,而且也不能再让她喝酒,否则她的神经都会受到影响……”

她无所谓的一笑,转头看着外面飘着的雪花,很久都没有这么好好的看一场雪了,好像她跟沈仲寒结婚之后,珞市就再也没有这么安静这么美的雪了。

或许是她的心情变了,那个时候根本没有看雪的心情吧。

头还在隐隐作痛,酒瓶狠狠砸下来的那一瞬间,她其实可以选择砸在沈仲寒脑袋上,可她竟然一丝犹豫都没有。

到底她还是舍不得让他受一点伤害。

张妈走过来,喂夏末喝了点水,接着叹了口气。

“夫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先生已经知道错了,你何必还是这么苦苦相逼呢?”

“如果你是他那边的,那以后你就不用再来了。”

夏末语气淡淡,带着一股谁也无法反驳的冷硬。

张妈终是不敢再多言。

……

沈仲寒再没出现过,但病房周围的保镖却一直都在。

夏末头上的纱布终于拆了下来,她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

出院?出了院,她该去哪里?

她已经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了,她还能去哪里?

拎着自己本就不多的衣物站在医院大门口。

漫天的雪花飘落,落在她头上,身上,她就那么怔怔的在那里站着,快要成为一尊雕像,不知该去哪里。

一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了沈仲寒的脸。

“上车。”

许久不见,他又瘦了一些,眼窝深陷,脸上的胡茬也很久没有刮过的样子,整个人显得有些颓废。

夏末收回视线,没有动。

“去哪?”

“回家。”

夏末一笑:“你说的是那个差一点困死我的地方,还是那个你跟夏婉缠绵了三年的地方?”

沈仲寒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她身边,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她,弯下腰直接把他扛在肩上转身塞进了车里。

夏末下意识去拉车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沈仲寒,你不知道我看见你就恶心吗,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拍着车门看着他沉默着绕过车头坐到驾驶位,沉默的开着车。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不是不会来看我了吗,还出现干什么,你停车,停车啊!”

夏末不敢去抢他的方向盘,愤怒的吼了一路,到最后,她说了所有难听的话,嗓子都干了,他还是不管不顾的开着车。

她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面前递过来一瓶水,她一怔。

沈仲寒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不是渴了?”

听她叽叽喳喳了一路,他不但没有生气,心情反而莫名的好,她已经好长时间没这么跟他说过话了,哪怕是气话,能让他挥散孤身一人的阴霾,也足够让他开心很久。

夏末将水推了回去:“你的水,我喝不起。”

安静坐好,她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看着外面的风景不断倒退,忽然发现,他们正在往郊区走,路越走越偏僻,人也越来少。

直到车停在一栋三层的小楼前面,夏末的眸狠狠缩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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