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平静,让马玉梅第一次感到了心慌,即使是前几次,他和她反抗,也从未让她有这种心慌的感觉。
“秦炜晟!”不知道是因为心慌,还是因为生气,马玉梅的声音比之平常又更大声强势了许多,“我是你妈!生你!养你的亲妈!我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你好,你抿心自问,我什么时候,做过害你的事情了?”

许是秦炜晟刚才的那番话,真的让她伤心了,强势的语气里,竟还掺着缕缕伤心难过。

秦炜晟像不认识马玉梅一般,久久打量着她,没有说话,深邃的眼底里,晕着浓浓的失望,许久许久,才听到他的声音淡淡响起,“那么孙白玫的事情,算不算是害了我?”

如果不是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孙白玫的事情拎不清,今天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当然,了解真相之后,他能理解母亲的苦衷,可这却不是她在光明正大把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团糟之后,却还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的理由。

孙白玫若是没有被曝出不检点的事情,马玉梅今天肯定还是像以前一样,誓死维护到底。

可那样的事情都曝出来了,她还怎么维护?

这话,倒是一下子就把马玉梅给堵了个哑口无言。

罢了罢了,做大事者,拿得起,放得下,面子什么的,在自家人面前,也没必要那么认真。

马玉梅在心里这么宽慰自己,默了会儿,她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孙白玫的事情,妈妈承认自己的眼神不好,被她给蒙骗了这么多年,所以为了补偿你,妈妈才处心积虑帮你找到了浅浅,儿子啊,妈妈这次可是暗暗把浅浅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都给调查了一遍,妈妈拿命跟你保证,浅浅真的是个好姑娘,错过了她,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像她那么好的姑娘了。”

孙白玫现在就像一只丧家犬,已经不成气候了,她想着,只要再多给些钱,肯定能把那只丧家犬给摆平的,所以她接下来重中之重的事情是要把杨初浅带进秦家。

就凭她现在在秦家的地位,若想强硬将她带进秦家,恐怕希望渺茫,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秦炜晟主动喜欢、甚至是爱上杨初浅,那么,所有那些在看她都极难攻克的困难,便不需一兵一卒,全部迎刃而解。

秦炜晟的眼底里,那已经不再是失望,而是心死的神色了,他的语气,是马玉梅听过的,前所未有的冰冷,“她好,与不好,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妈,我再郑重地跟你重申一遍,我这一辈子,只有向筱楌一个妻子!唯她一人!”

给力!

周炜烨好想为他哥鼓掌啊,肿么办?

忍着!

他只能忍着了,因为他姑妈的脸,已经黑到连烟熏妆最黑的那一部分,都不及她现在的脸色的十分之一,“秦炜晟!”这狮吼声有多大,就代表着马玉梅有多怒,“一个能勾搭野男人把你妈的手指给生生踩断的女人,你竟然认定她是的妻子?你将你妈的命置于何处?”

秦炜晟还未有所反应,就见秦老爷子忽的抓起一旁的拐杖,猛的砸到马玉梅的脚下。

“啊……”不是开玩笑,红实木做的拐杖,那砸起人来,可不要太疼,马玉梅疼直跳脚,“爸……”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一直黑沉着脸,不曾开过口的秦老爷子,在秦家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秦老爷子这么生气,就连五年前发生那件事情后,即使她看得出秦老爷子很生气,可也没见他如此生气。

别说是马玉梅了,就连秦炜晟和周炜烨也都十分吃惊,他们知道,爷爷这是真的动怒了。

“你那两只手指是怎么断的,人家踩断的时候,没告诉你么?”秦炜晟声音阴沉沉,冷冰冰的,让人听着,不觉心里颤抖,“身为长辈,却没有半点儿长辈的样子,人家说错你了?”

“爸!”听到这话,马玉梅好像瞬间就找到可以为自己辩驳的光明正大的理由一般,立刻激动地再次大声喝吼,“爸!那个男人可是和向筱楌一路的,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就敢对比他年长的长辈做出这种事情,你觉得又有什么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在他你说这句这话之前,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秦老爷子气得脸色又黑又红的,让都秦炜晟和周炜烨在一旁看得无比担心,“我现在我以秦家家主的身份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等筱楌醒过来,好好跟她道歉,并且立誓,再也不做伤害她的事情;第二,滚出秦家!”

此话一出,小小客厅里,大家仿佛没听懂得秦老爷子的意思似的,都愣住了。

好一会儿,还是秦司正最先率反应过来,凭着一股无知的勇气,“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秦老爷子面前的茶几上,怒容毕露,“爸!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带着野男人幽会,被玉梅撞破了,却要玉梅跟她道歉?您虽然是秦家的大家长,但不能这么不分是非黑白!自从玉梅过门后,您就一直看她不顺眼,以前的,我也就不再追究计较了,但是这一次,我一定会玉梅讨回这个公道的!”

医院的病房,没有做隔音处理的,即使秦炜晟很有先见之明,在他们进来时,就把房间的门窗都关上 了,但向筱楌还是被吵醒了。

“那么,请问大秦先生,你想怎么为马玉梅讨回这个公道?”

厅里吵闹的声音盖过了她开门的声响,直到她虚弱而无力的声音幽幽响起,大家才发现,她已经倚靠在门边了。

秦炜晟回眸一看她脸色苍白如雪地靠在门框上,当即起身朝她走过去,脸色不善地低斥道,“怎么就起来了?你还把吊针给拔了?向筱楌,你皮痒了是么?”

……

“等这里事情处理完,我再乖乖回去打,好不好?”

怀里,某张好不容易才养出那么点儿血色的小脸儿,又变得如纸般苍白,声音那么无力,那么虚弱,秦炜晟抿抿嘴,终还是没有拒绝,牵着她,走回沙发这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怎么讨回公道?”秦司正仿佛想找回场子似的,盯着向筱楌阴恻恻地说道,“血债血还,你伤了玉梅两根手指头,我要拿你四根手指头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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