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到门口了,但没地方停车,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车?
“是啊,来了很多车。很多人!而且不是一派的人,是两派!”韩烈说。

“两派?这又是什么意思?”

“今天本来是要下葬。结果来人了,阻止不让葬啊,说是要把石夫人的骨灰带走,两边剑拔弩张,看起来会动手啊,你们还是回去吧。不要进来了。”韩烈说。

我一时没了主意,我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复杂,只好把电话给申俊听。

申俊听完,说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处理。

我们一直把车往后倒,终于在马路边找了一个停车的地方。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罗涛。那里很有可能会爆发冲突,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分析是这样,罗涛那一方主张把石夫人葬在这里,来了另一帮人,要把石夫人的骨灰带走,所以两边争起来了。两边都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来了这么多人,这么多车。这一看就是黑社#会了,所以你还是先避避为好。”

“那另一帮人会是什么来路?”

“这个不好说,但我估计,是石夫人后来另嫁的夫家,不然其他的身份,也没有资格提出要带石夫人的骨灰走。”申俊说。

“难道这也有什么利益关系?”我问。

“这个就不好说了。我进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不,我也要进去。罗涛太可怜了,自己妈妈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现在人家还要夺走骨灰,以罗涛的脾气,肯定忍不下这口气,我得去看看他。我多次危难,都是他出手相助,不然我早就死了,他现在有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申俊皱眉,“可是这事你也管不了啊,你看那么多黑衣人,是我们能管得了的吗?”

“管不了也要去看看。”

“好吧,那就去看看,我们是来凭悼石夫人的,想来他们不会拦我们。”

但事实上我们错了,我们直接被拦在墓园之外,理由简单,里面在协商重要事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们是石夫人生前很好的朋友,也是罗涛的朋友,我们是来凭悼的,你们无权阻拦。”申俊说。

“不是有意阻拦,只是考虑到安全问题,申先生,曾小姐,请见谅。”

那人竟然认得我和申俊,想必是罗涛的手下了。

“你既然认得我们,那就好说,我们只是想来送石夫人最后一程,请你务必放行。”

但那人还是没有放的意思。

我拿出电话,打给罗涛,罗涛的声音有些嘶哑,“念念,你们先回去吧,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再打电话给你。”

“罗涛我们在门外了,我们想见见你,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我们一起承担。你让我们进来吧。”

“没事儿,你先回去吧,待会完事了,我再打给你。”罗涛说。

这时罗涛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但我假装他还没挂,“好,那你要不要亲自和这位兄弟说一声,他态度很横,我跟他说,他恐怕不会听。”

然后我把电话递给那个不让我们进去的黑衣人,“罗涛的电话,你自己跟他说吧。”

在他伸手来接的时候,我一失手,电话摔在了地上。他有些惶恐,“对不起,曾小姐。”

我俯身拾起电话,故意听了听。然后皱眉,“听不见了,申俊,你再给罗涛打个电话吧,让他跟他的人说一声。”

“不用了曾小姐,既然少爷让您进去,那就请吧。”

我这才舒了口气,和申俊一起进了墓园。

“你能骗过他,你可骗不过我,罗涛根本没让你进去,这么危险的场合,他是不会让你进来的。”申俊轻声说。

我也轻声回应,“要是你也这么好骗,那你还是申俊吗?”

往前走了约两百米,眼前的阵势再次把我们吓了一跳。

罗涛容颜憔悴,站在墓前。身后几十人,全部手放在衣袋里,那里有什么,不言而喻。

对面的是石秋,石秋旁边站着一个五十上下的白人,白人旁边站着一个混血儿男生,约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和石秋长得有些相像。

我突然想起申俊昨天说的话,看来是被他给猜中了。

白人的后面,也站了几十人,一样的黑色西服,手臂上还都佩带黑纱。但他们的一只手,也都塞在衣袋里。

果然是剑拔弩张,危机一触即发。

诡异的是,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说话。

应该是之前已经谈过了,但没有结果,所以就僵持起来了。

我忽然恨透了石秋,这些人肯定是石秋招来的,不然他们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我向罗涛走去,看到我,惊讶了一下,然后很快平静下来。

“念念,他们不让我妈妈下葬。”罗涛语气悲戚,像受了伤的小孩。

我心里一酸,人生真苦,连罗涛这么快乐的人,也要受这种苦。一直以来,不管我多难,他都充满正能量地站在我身边。陪我走尽艰难,渡过劫难。而他受苦时,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我要维护他,我要为他据理力争,我要站在他的一边,虽然我弱,但我要表明我的态度。

我好像有些失去理智的意思。

“罗涛,那是你妈妈,她既然已经故去,理应让她入土为安,不用听别人的话,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管别人同不同意,你想做就做。”我大声说。

我都为自己的行为惊了一下,这么危机四伏的场合,我都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像二百五一样力直气壮地力挺罗涛。

或许我是有些失态的,但我不管,我只想维护他。我就是要支持他。

那个高个子的白人低头问石秋什么,石秋对他耳语了几句。

罗涛点了点头,“有你们支持,我就安心了。”

罗涛说着,弯下腰抱起骨灰,准备放往墓坑里。然后那些黑衣人齐刷刷地拔出了枪。

我从来没在现实里见过这么多枪,中国不是一个禁枪的国度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有枪?他们不受限制的吗?

“罗先生,我大嫂的骨灰,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你不要再坚持了。不然伤了和气,对大家都不好。”

那个外国人说话了,说的好一口流利的中文。从他说话的口气来分析,他不是石夫人再嫁后的丈夫,而是小叔子。

“我再说一次,这是我妈妈的骨灰,我有权处置。今天是我妈妈的葬礼,我不想让这里血流成河,所以我一忍再忍,但这并不代表,我怕了你们。”罗涛的脸又开始痛苦得有些狰狞。

“骨灰我们一定要带走,没有商量。”那个白人说。

“你非要逼得我动手?”罗涛吼道。

“如果你真要动手,那我们也只能奉陪。”那白人说。

韩烈和申俊前后挡住了我,这让我有些紧张起来,我有些后悔自己非要进来了,不但帮不上忙,没准还要连累别人。

这时上空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噪音,一架直升机飞了过来。直升机上蓝色的‘锦城公安’几个大字分外醒目。

这是惊动了警方了。

他们也确实嚣张了点,几十上百人持枪对峙,还真不把袁正威放在眼里了。

“是你叫的警察?”那白人问。

“当然不是我,我做事,从不报警。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别开打了,一但开枪,会被警察一网打尽,你远道而来,死在这里给我妈陪葬,我于心不忍,你走吧。”罗涛冷声说。

那白人又低下头,和石秋沟通了几句。

然后他一挥手,他的人开始收枪,向外撤去。

可是警察都到了,他们还能顺利撤走?

(谢谢各位,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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