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不及想石夫人为什么要见罗涛,眼下之急,是我们要尽快找到石夫人才行。
分析一番后我们认为,石夫人应该没有走远。因为她既然约了石秋在这里见面,应该不会一个人先走,最大的可能,是她发现找她的人出现在小镇,她藏起来了。

可是问题是,如果她藏起来了,那为什么不联系石秋?还是短时间内不方便,她要等认为安全之后才会联系石秋?

如果是这样同,我们又该应对呢?

商量过后决定,我和申俊还有石秋继续在小镇周围找一下,罗涛和韩烈回锦城打听消息。因为不排除石夫人会自己先回了锦城的可能。

我们留下找石夫人,但其实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后来申俊决定,还是往另外一个镇去试一试,因为他认为石夫人不会在镇上坐以待毙。如果可能,她应该会逃往另外一个地方。

通往另外一个镇的不是高速,就是普通的国道。因为正在维护,每隔一段就会有很不平的路面颠簸。我们开来的是轿车而不是SUV,跑起来相对吃力。

到了一个拐弯处,本本就不是很宽的路面上,推有一大堆石沙。只有半力路能通行,恰好对面有车过来,因为沙是堆在左车道上,这意味着是对面驶来的车遇到障碍,如果按停让的规则,是对面的车应该先让我们通过。

但对面的那辆吉普车并不相让,直接抢入我们的道,一路疾行过来。

申俊开车,他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停车让行。

那辆吉普车后面还跟着一辆普通的国产SUV。两辆车的速度很快,驶过我们车旁边时,我隐约看到好像是锦城的车牌,并且我看到那辆国产的SUV前面,有严重的撞击过的痕迹,保险杠和大灯都有破损和变形。

“开车素质这么差,难怪会撞车。”我嘀咕了一声。

申俊却好像若有所思,然后加快了车速。

又往前驶了约两三公里,前面又出现了一堆沙石。这堆沙石不是很高,上面有车轮辗过去的痕迹。

我看了申俊一眼,心想是谁开车这么奇怪,不绕过沙堆,却非要从上面冲过去?

申俊却突然把车停下了。然后下车,冲往路边去查看。

我也跟着下车,然后我们同时看到中坎下面约一百米,有一辆小型的国产SUV翻在那里。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申俊已经冲了过去。坡面很陡,我和石秋想过去很困难,等我和石秋过去的时候,看到申俊已经从车里弄出一个人,正在作一些急救动作地。

月色很淡,加上有树遮住月光,这里光线非常不好。我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看到了浑身是血的石夫人。

“妈妈……”石秋已经撕心裂肺地哭出来。

“念念,马上叫救护车。”申俊说。

我赶紧打了报警电话,但通了以后,断断续续听不清楚,这里手机信号只有一格,非常的不好。

“要不我们直接送夫人去医院吧?”我问申俊。

“不行,情况不好,没有专业的救护措施,我们随便移动,只会加重伤情,你选一个好的位置,看能不能把电话顺畅地打通。”申俊说。

“申俊……”这时石夫人悠悠醒来,声音微弱地说。

“夫人,我在呢。”申俊赶紧应道。

“罗涛呢?”下一句话了,石夫人马上又提到了罗涛。

“罗涛回锦城了,夫人,你坚持一下,我们正在叫救护车。”

“罗涛他不愿……意见我吗?”石夫人说。

“没有,就是我们在镇上找不到你,所以分作两路来找,罗涛回锦城去找了。坚持一下,我们应该在半路就能遇到他,念念,赶紧找个好的位置打电话!”

可是我在附近转了一圈,有些地方有一格信号,有些地方直接没有信号。这里地处峡谷,位置确实非常的不好,手机信号非常的差。

而石夫人越来越虚弱了。

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心形项链,示意我们取下来。

那个项链,是很陈旧的那种大心形项链,现在很少有人戴了,因为过时了。

那项链上,有一颗大大的绿宝石。我对宝石不懂,不知道价值几何,也知道,石夫人这会拿出这颗项链,意欲何为?

“把它给罗涛。”石夫人虚弱地说。

我们又愣了一下,石夫人竟然要把这项链给罗涛?

这样女人佩带的物品,不应该是给石秋吗?为什么要给罗涛?

“我真想见他最后一面,可惜……来不及了。申俊,求你一件事……”

“夫人您请说。我一定会做到的。”

“替我照顾石秋,替我向罗涛说对不起……”

“好,我答应您。”申俊说。

石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石秋,“秋,妈妈要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有事,你就找罗涛和申俊,他们会保护好你。”

石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清楚很顺畅,没有任何的停顿。好像精神特别好的样子。

“我想单独和秋说几句话。”石夫人说。

“夫人,我先插一句,是谁害了你?”申俊说。

“是袁家派来的人。”石夫人说。

“撞你的车,是不是锦AC5634?一辆长城SUV?”申俊问。

“是。”石夫人应道。

“好,我知道了。”

于是我和申俊走到了一边,让石夫人和石秋单独说话。

“要不,我们开车去找个信号好的地方打电话吧?”我问申俊。

申俊摇头,“夫人失血过多,这里离医院太远,路又不好,来不及了,现在折腾,只会缩短她的生命时间。”

我心里一阵绞痛。

石夫人和我没有多深的交情,甚至她一度给我制造麻烦。她要抢走阳光传媒,要抢走申俊。虽然这些她最后都没有做到。

但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有很多交集,眼看她就要消失了。忽然很难过了,很伤感。

她是强势而又优雅的人,风姿绰约,气质不凡。神秘又多金。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来历。

但我不想她死,我想她活着,我希望她能报她想报的仇。

“她为什么要见罗涛,是不是……”我没接着说下去,看向申俊。

“应该是,但真的来不及了,真可怜。最后一面也见不上。”申俊叹了口气。

我也黯然,心里难过极了。

这时那边再次传来了石秋撕心裂肺的哭声,“妈妈……”

……

次日下午,殡仪馆。

罗涛一直不说话,蹲在地上,一直在看那个项链。翻来覆去地看。

我不敢安慰他,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他就一直蹲在那里,足足一个小时还要多。

我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他如花的容颜,好像越来越黯淡。眉头越来越深。

然后他忽然抬头,看到我站在那儿,对我勾了勾了手,我赶紧走过去。

我也蹲下,就蹲在他的旁边。

他轻轻掀开那个项链后面的夹层,递给我看。

那是一张孩童的照片,照片剪过了,只有头像,孩子长得俊极了,标致性的,是一头的卷发。

我抬头看罗涛,看到了他终于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我有些明知故问,我其实只是想分散他一点注意力,不让他太过伤心。

我没见过他哭过,这是第一次。不爱哭的人,一但伤到心了,会伤得很深很深。

“是。”罗涛应了一声。

“可是你们见过,为什么没认出来?”我有些疑惑地问。

罗涛从身上也摸出一个项链,和石夫人给的那个差不多。后面也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