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哒哒的脚步声里,伴随着平妃的哭诉声。她道:“那拉氏太张狂了,竟然敢夜半挂符焚纸诅咒臣妾...难怪臣妾最近心绪不平,连御医都说大不好了...若不是辛者库那贱婢偶然撞见景阳宫两个嬷嬷,弄出摘蔷薇花关宫女入慎刑司那出戏...姐姐也不会去查动用私刑一事...也查不出那拉氏竟然在宫中行淫贱巫术...臣妾差点就被那拉氏害死了,请皇上做主!”
平妃哀哀戚戚,康熙有一点心烦。

他道:“后宫诸事,朕不便插手。行污秽之术乃重罪,皇后自会禀明太后、太皇太后处置。”平妃当然知道康熙不会插手,但在他面前哭一回闹一回,一来能表现自己娇弱可怜,二来把那拉氏临死前再捅上几刀乃平妃生平一大乐事。

平妃点点泪水,梨花带雨道:“我这就去坤宁宫和姐姐商议。”

康熙总算是把她打发了,握了握她的掌心,宽慰道:“若姐姐有不好处置的地方,再来同朕说,去吧。”平妃抹去眼泪,朝康熙蹲了蹲身,方却步告退。

蓅烟在屏风后愣愣出神,难怪上次明明在坤宁宫摘的花,那拉氏偏要污蔑自己,原来是她自己做了亏心事,以为被人知道了,才如此气急败坏。

屏风外,宫女伺候康熙换上便袍,又解开裤腰带,要伺候康熙小解。

康熙边往屏风后走,边道:“不必伺候,退下吧。”音一落,乍然撞见蓅烟站在面前,大惊道:“你怎会在这?”宫女听闻动静,隔着屏风顿步问:“主子有何吩咐?”

蓅烟要说话,被康熙一把捂嘴摁在墙上,又一手胡乱的系紧裤腰带,道:“没事,都出去吧。”待内寝人都走光了,康熙稍有怒意,问:“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寝宫,素来戒备森严,却没料一个小宫女都能来去自如,他能不生气吗!

两人几乎紧紧的贴在一起,能呼吸彼此的呼吸。

蓅烟没来由的面红心跳,撇过脸绞着衣带道:“我想见你嘛。”康熙松开手,语气软了几分,道:“今儿早上不是在寿康宫见过吗?”蓅烟嘟嘴道:“就是在寿康宫见过,你自己惹的祸,你得摆平了!”康熙只觉好笑,长这么大,他没听人说过自己会闯祸。

康熙道:“朕惹了什么祸?”

屏风后面本是康熙大小恭的地方,极为逼仄,两人又怕被人知道,说话小声,越发身子贴近。蓅烟下意识的把手撑在康熙胸口,隔开两人的距离。她道:“从寿康宫回去后,太皇太后就跟顶上的人说,要把我调去慈宁宫喂鸟。”

康熙看着她一脸防卫的模样,好似他要干点什么似的,便觉好笑。又想起在寿康宫时,她当着众人面说自己不想侍寝,便又有些意冷,遂道:“你是奴婢,太皇太后让你去慈宁宫喂鸟,是赏你脸面,你有何不高兴的?”

蓅烟小声道:“我不是不高兴,是害怕。”

康熙简直被她逗乐了,若不是两人现在偷偷摸摸说话,他定要大笑三声。他道:“你会害怕?”当着众人面拒绝皇帝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在御花园把他当小偷一顿乱打的时候怎么不害怕?现在还敢偷偷藏进皇帝寝宫,真是一丁点都看不出她还能害怕什么。

要不是她自带女主光环,死千遍万遍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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