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了这话,鱼非池才转身看她,清风挠发,她面色从容:“我很讨厌被逼着去做一些我不爱做的事情,就算他们是司业,这里是你们七国所共尊的无为学院,也不能改变我,我总有办法,进退自如。”
她说这话时,与石凤岐说他总是可以躲开所有他想躲的事情一般自信,只不过石凤岐说这话时眼中飞扬的都是少年才有的明媚与春风得意,而鱼非池,眼中一片宁静,如同一副水墨画,在她好似浓墨重彩泼洒的嚣艳面容上,有一双只轻轻两笔带过的黑色眼珠,静得能镇住这张有如妖姬的脸,不含其他情绪。

石凤岐说:“好,你进退自如,我常伴你侧。”

鱼非池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不是她不相信石凤岐话中真假,而是她觉得,这学院里少年们或许还没有太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此间少年一番情话,总带几分逞强心思,鱼非池她自诩两世为人,较真算起来便是年长这少年二十余岁,人间情爱她便看得轻淡,不会轻易为这小年轻的话而心悸动容。

她这一笑,笑得喻意难解,石凤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别家姑娘这芳龄时早已春心萌动,面颊儿羞红,偏生这鱼非池便是如块捂不暖和的石头,怎般揉搓也进不得半点味道。

见他神色有些疑惑,鱼非池提提袍角,笑声对他道:“走吧,杀个人放个火什么的,帮一帮曾沛沛。”

她半点不提石凤岐的肺腑之言,这令他忧伤。

于是在鱼非池走后,石凤岐决定去找人问问鱼非池内心的想法。

行至演武场,他看到有两人。

瞿如正与商葚过招,颇有男子谦让风范,招招都留情,手手都有恩,在那商葚掌下几招过,怕是恨不能直接认输才好的架势,石凤岐站在一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走过来,一手便拆开瞿如与商葚两人的推手招:“能不能好好练功夫了,这是过家家呢还是干什么?”

瞿如不说话,沉默站一旁,商葚见了有些纳闷,随即了然:“在非池师妹那里受气了?”

“没有,她天天粘着我顺着我听我的话,我怎会受气?”石凤岐睁着眼睛瞎说,骗得过鬼。

“没有那你便躲开些,我要与瞿如师兄练剑法,莫要伤了你就不好了。”商葚很是大度地忽略了石凤岐的鬼话,贴心地说道。

石凤岐也装不下去,往那地上一坐:“商师妹,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同是女人,应该能摸得着她心思吧?”

“非池师妹性格与我不同,我如何能知她心中所想,不过非池师妹待人一向疏离,你若是吃了苦头,便先受着吧,毕竟你是男子,这点苦头都吃不下,还怎么追人家姑娘?”商葚好心劝解,只不过说了这两句话,她便与瞿如走到一起练起碧水缠丝剑法了。

这柔情蜜意抛媚眼的双人剑对石凤岐来说,是一种不小的打击,往日里他怎么没觉得这叶藏和朝妍,瞿如和商葚这么烦人过?

他在旁边看了会两人的剑法,越看越腻味,与他们说了会儿话,便一个人默默地走开了,跑去跟艾幼微喝了两盅酒,安安份份地等着黑夜,便是真的挺想打死迟归,他也是要帮着鱼非池把这一局做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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