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鱼非池来说,她做人的标准很简单,一,不理他人的麻烦,二,不给他人添麻烦。
此话说来简单做来不易,比如她第一条就没做到,她风清云淡懒懒散散在这世上多活了十四年,依旧理上了刘白的麻烦,唯一指望的便是第二条要做到才是,既然已答应了朝妍要去打马球,那就得把马球打好,若是能在场上打死那么几个人,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心怀恶毒的鱼非池下了课堂后,牵着一匹枣红的骏马来到了艾幼微的院子,艾幼微瞅着她笑:“怎么着,你还真准备跟南院的人干到底了?”

鱼非池摸摸马儿的毛:“不再多干死几个,总是不甘心。”

“你为何如此在意刘白的事?”艾幼微滋儿着小酒,有着跟石凤岐一样的疑惑。

鱼非池笑了笑,没有回答。

前世她是孤儿,长于福利院,有一个很好的小姐妹,两人一同长大,感情极深,后来鱼非池进了机密部门,小姐妹成了一个普通的公司白领,不幸得很,小姐妹遇上了跟刘白姑娘一样的事,下班途中被几个流氓尾随,遭人轮奸。小姐妹无人诉说,给鱼非池打了很多电话,可是当时鱼非池忙于一项很重要的情报,未能顾上,小姐妹不仅承受着身体上的痛苦,更遭遇了可怕的舆论轰炸,她去报警,可是照片却被曝光在了网络上。

原本尚还是能承受的痛苦,后来却被放大了成千上万倍,供人观赏,受有怜悯,遭人议论,还有人说她一定是她自己穿着暴露,这才引来了流氓罪犯。

小姐妹没有被罪犯逼死,却被这些人的议论逼得割了腕。

待鱼非池再赶去找她时,她在出租房里,已经死了三天了,无人察觉。

鱼非池觉得,大概是冥冥之中有天意,这一世她遇上刘白,就是为了弥补当年她对欠了小姐妹的及时关怀之罪,懒散如她,愿意破一破自己的标准,理一理他人的麻烦,管一管无人管的闲事。

“我马术可以,但不会马球,大司业,教我吧。”鱼非池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应是练过武有几分把式在才能有的干练。

艾司业抓抓胡子:顶好的天资,却不能习武,着实可惜了了。

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指着鱼非池身后:“用不着我,你看,这不有人送上门来给你当师父来了?”

石凤岐摇手:“我可不是来教她马球,我是来找大司业你喂招的。”

艾幼微笑而不语,这死小子平日里听见自己要给他喂招恨不得钻地绕着走,会主动送上门?好个口是心非。

艾幼微道:“那好,你先接我三十招,接不住,涮马桶一个月。”

石凤岐牵上鱼非池的马:“来,非池师妹,师兄教你怎么打马球。”

……

鱼非池坐在马背上睨他一眼:“你还是涮马桶去吧。”

石凤岐觉得,这约摸就是苦果自食,站在旁边觉得吧,这上赶着教她实在跌份,若不教她,得去涮马桶,烦燥得紧。

艾司业嘿嘿几声笑,捏着杯子摇摇晃晃起来,路过石凤岐的时候,提着他裤腰一使劲儿,把他扔上马背,留下一个潇洒又邋遢的背影:“好好练,别给戊字班丢人。”

“看到了吧,是大司业让我教你的。”石凤岐给自己找了一个极好的台阶下,思量半晌,还是将双手犹豫地伸向前,接过鱼非池手中的缰绳,将她圈在臂湾间,他比鱼非池高,这姿势看着倒也是副好画面。

鱼非池转转脑袋看着他,这少年他五官立体得有点过份,鼻梁高挺,薄情的唇微微轻抿,鱼非池忍笑一声:“你怕我?”

石凤岐挑起一边唇角高冷一笑:“不过一介弱女子,谁怕你?”

“不怕我,你为何连呼吸都控制着?”鱼非池听得他在自己耳边传来的呼吸,的确是屏着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他还说不怕?

“唉呀你烦不烦,学不学了?”

……

石凤岐握着她手,她手里握着马球棍,从教习的角度上来说,石凤岐还是很负责的,至少动作都教得标准,规矩都说得明白,再习上一段时间,达不到优秀,但上场不丢人总不是什么大问题。

两人侧身低腰动作大,又值得五月中天气稍见热,未多久便是薄汗湿罗衫,石凤岐闻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有些暗恼这个血他怎么冲得这么快,全往头顶上来,便只得岔开话题:“这次比赛南院那边派来的肯定都是会功夫的,你不会武功,只能取巧胜她们,若是见形势不对,便立刻喊停,艾司业会在一旁观战,有什么事他肯定会出手捞你。”

“你怎知出事的不会是她们?”鱼非池笑。

石凤岐歪头看看鱼非池,觉得她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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