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的功夫,我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也就散掉了。
随之,我的脸又被湿冷的微风一吹,更是没有再埋怨左织了。

之所以无法继续和左织在一个房间里独处,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心思。

这样的感觉很复杂,甚至是很纠结。

一方面,我不想让她告诉我,那害我的人到底是谁,她作为警察,没有义务对我说这些。

另一方面,我又是个传统的男人,和她好了以后,自然而然的想要她站在我这边。

可是呢,说好的只爱她四季的一半,我不能完全占有她,尤其在关系到我这个行业的事上,最好不要让她和我有任何牵扯。

假公济私,对一个女警察来讲,份量可没有那么轻。

尤其现在这样的官场,好女人在其中打拼,已经很艰难了,我怎么可能雪上加霜?

我知道,我要是问,左织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她会告诉我她所调查出来的一切来龙去脉,要不然,她也不会傻啦吧唧的忙到两点多,听说光是审问那三名在我酒吧拆销毒/品的嫌疑人,就用了接近三个小时。

黑和白都是那么纯粹,谁也不想挨谁太近。

这就是我和左织的情感现状。

心里明明有对方,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刺人。

返回房间的时候,我在门口听到左织在里面哭了,应该是趴在桌子上哭的,声音有些沉闷。

我多想进去摸摸她的头。

可是,我不能。

第二天上午,我被楠姐保释出去的时候,左织假装不认识我,整的我心脏一抽一抽的。

楠姐看我眼睛往左织身上使劲,扭头看了左织一眼,怪里怪气道:“要不然,我改天整一身制服,也让你尝尝?”

我长出了一口气,心累。

在附近找了一间咖啡厅,一身时装打扮的楠姐翘着腿坐在我对面,跟我说了说sn酒吧将要面临的局面,歇业整顿是肯定的了,问题在于时间的长短。

我说:“一星期吧,一星期之内,必须找出幕后策划者。”

楠姐微微皱着细眉道:“昨天晚上我把白莉布置的监控调出来了,倒是已经锁定那三个在酒吧内销售毒/品的家伙了,但他们现在都被关进警察局,而且因为涉及到的毒/品数量不少,估计得被重判,所以被看管的很严!我们总不能去警察局里拿人吧?”

我问:“那位副局怎么说?”

楠姐郁闷道:“狮子大开口,我许了人家一百万,人家却连吭声都没吭声。”

我嘀咕了一声:“狗日的!拿我当大户宰啊!”

楠姐轻叹了口气,说道:“可不就是么,你之前把酒吧搞的那么大,不光是他,连负责罚款的人都往死了咬,看样子坑你的人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就是要让你大出血。”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问:“你觉得会是谁呢?”

楠姐想了想,说道:“要不就是竞争对手,要不就是你的仇人。”

我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不是跟没说一样么!”

楠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说句你不爱听的,现在做酒吧这种行当,想要赚钱,就得不干净,你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理想化了,行不通的。”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世上没有行不通的路,只要方法得当。”

楠姐埋怨道:“你真犟,还死板!”

我冷哼道:“等我赚到比别的酒吧赚的多得多的钱,你就不会说我死板了,而是会说我头脑活跃。”

楠姐不爽道:“开门做生意,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就问你一句,现在怎么办?是吃了这个闷亏,还是想办法找回场子?”

我翻了个白眼道:“我是那种喜欢吃闷亏的人吗?”

楠姐纠结道:“问题那三个人都在局子里啊,我们就算明知道在他们身上能查到线索,也不能和他们进行沟通啊。”

我拧着眉问道:“照理说,松江区贩卖K粉那些玩意儿的,都是有数的,这方面也没什么进展?”

楠姐垂头丧气道:“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也让人去打听了,没人认得那三个家伙,连新人都算不上,都是陌生的面孔。”

我又点了一支香烟,说道:“让我好好想想!”

差不多十几分钟后,我忽然眯着眼道:“不如这样好了,你找个靠谱点的律师,约见一下那三个家伙,分别约见,到时候就对那三个家伙说,有人要为他们辩护,他们要是问起是谁的时候,律师就这样说‘公安局里到处都是监控,我也不好说……’,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为什么这样办呢,那么多毒/品,绝对够他们判的了,他们肯定也害怕了,所以,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三个人呢,一个不说,两个不说,第三个还能不说?事在人为!”

楠姐细细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这个办法不错,跟无间道似的!”

下午,楠姐就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那三个在我酒吧拆销软性毒/品的家伙,还真有两个人把情况向“律师”说明了一下,还盼望着“律师”能够好好的替他们辩护。

而那三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其实也没什么来头,就是几个街头混混,有一天一个中年男人找上了他们,说是有个发财的事情,问他们要不要干。

他们想好了以后,就决定从那位中年男人手上拿货,去我酒吧拆销了。

也就是说,这三个混混,不是故意要整我的,而是被人给利用了,他们也没想到,拆销毒/品的当天晚上,就有一大批警察蜂拥而至!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下面的就都好说了。

根据那三个混混的措辞,我和楠姐找到了那个神秘中年男人与他们第一次碰面的地点,然后根据三个混混描述的特征,我很快通过附近的监控录像锁定了那名中年男人。

让我更加惊喜的是,楠姐见了这中年男人以后,居然还认识,诧异道:“原来是他!”

我问:“谁?”

楠姐说道:“江一杰的表舅,也是江浩宁老婆的心腹,我以前见过两三次。”

又过了两天,我把江浩宁的老婆绑了,是个不到五十岁的中年贵妇,穿着一身旗袍,腿上裹着透亮的丝袜,平时的言行举止倒很正经,但眼下在我面前,却丑态百出,狼狈不堪!

马亮和孙威这两个恶趣味十足的人,一个拿着万秋月的高跟鞋,一个拿着万秋月的手包,前者用高跟鞋的跟底抽臀,后者用手包扇脸。

孙威还骂骂咧咧道:“老骚妇,我三哥到底哪儿得罪你了?你居然把他往公安局里送!今天你他妈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哼哼,我和我二哥可是床上的无敌哥俩好,保证粘死你!”

万秋月疯了一样道:“你们这群该死的小赤佬,快把我放了!你们杀了我儿子,我要为我儿子报仇!”

听到这里,我眼睛一眯。

江一杰是我杀的?

我怎么不知道!

我笑问道:“阿姨,您这是听谁说的?”

万秋月大叫道:“放开我!”

我叹了口气,淡淡的对马亮和孙威道:“尽量往裂了整!替楠姐她妈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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