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谨遇走到内室的床边,看着抱着枕头流着口水,睡脸上还带傻笑的凌天清,英挺的眉,略略的挑起。
“来人。”嗓音低沉而悦耳,凌谨遇眼神紧紧锁在睡熟的少女身上。

梅欣和秀菊跪着从门边移动过来,不敢抬头:“奴婢在。”

“掀开被子。”依旧还带着几分柔和的嗓音,像是三月的春风,却有着绝对的命令意味。

秀菊立刻膝行到绣床边,扯开被子。

凌天清趴在床上,只穿着肚兜和白色短裤,雪白的肌肤上,从肩头到后背,全是暗红的吻痕。

凌天清迷迷糊糊的察觉身上一凉,下意识的伸手找被子。

见她翻过身,踢腾着腿寻找被子,肚兜边的玫瑰花色的吻痕,让凌谨遇的眼色微微一暗,似乎闪过一丝戾气。

他突然走上前,来到床边,伸手按上她锁骨边的蔷薇色伤痕。

这个疤痕……

凌天清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好像有苍蝇落在她的肩头,痒痒的很难受,随后就被咬了,痛感搅乱了她正在吃红烧肉的美梦。

挥手要去赶那苍蝇,却“啪”的一声,打在某人的手背上。

听到这声音,低头跪在一边的梅欣和秀菊脸色猛然煞白,这是新主子打了王上,还是王打了主子?

总之,不管是谁动手,她们都太命苦,刚刚从刑罚院出来,又要被睡着了都惹事的主子送去刑罚院。

肉肉的小手打在骨骼分明的修长手指上,痛得凌天清从红烧肉的美梦里醒过来。

“嗯……”凌天清非常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一睁眼,看见床边俊秀无双的高大的男人。

唔,目测,他的身高应该有一米九吧,每看一次都觉得他更高,是因为可怕的威严吧……

狭长的凤眸闪着琉璃般的光华,凌谨遇收回自己被打的手,静静的看着她迷迷糊糊的小脸。

虽然眼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但依旧没有呆滞的表情。

“呀……”凌天清突然尖叫一声,一骨碌爬起来,额上渗出了冷汗。

她先下意识的找衣服,随即可能觉察到更大的危险,几秒钟之后,她停止慌乱到不协调的举动,跪在床上,一动不动。

“苏筱筱,你竟敢打本王。”头顶上方飘来男人悦耳的声音,似乎没有怒气。

不,不能因为没有怒气就掉以轻心。

因为他什么时候说话都是这样平静,但接下来会死多少人,谁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睡觉的时候,有人……”

“罪臣之女,竟在本王面前称‘我’。”依旧是听不出任何怒气的声音,凌谨遇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跪伏着的小小一团。

她雪白一团,虽然个子小小的,但是腿长腰细,姿态更是如荷花,高人一截。

而嫩白肌肤上深深浅浅的痕迹,让他没来由的小腹一紧。

那应该称什么?

凌天清刚惊醒的脑袋有点卡住,她半晌才僵硬的说道:“对不起。”

对……对不起?

梅欣和秀菊恨不得替凌天清说几句话,这个新主子脑袋完全不好使,还没有他们会说话!

这种时候说什么对不起啊!至少先对王上用敬语和谦称。

“既知错,便去领罚吧。”凌谨遇的语调温和平静,声线磁性动听,像是在给人恩宠一般,说道。

凌天清差点把领罚听成了领赏,正喜滋滋的想着怎么道谢,小脸上的表情猛然凝住。

罚?她好像没犯什么大错吧?

这个暴君特意过来……来抽她的?

平时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第一次看见自己受罚的浩大阵势。

两名看着就臂力吓人的杖刑手站在有些荒芜的庭院,四名宫女在一边等待命令,还有一位类似监官的文官,面无表情的大声宣读她的过错。

而且,还站着两个容貌清朗,衣着与普通侍从不同的佩剑侍卫。

因为王上似乎在针对凌天清,所以梅欣和秀菊逃过一劫,没被牵连,她们只跪在一边,心惊胆战的等着凌天清受罚。

“……罪臣之女,不知迎拜,兀自大睡,对王上不敬,此乃第一罪。”一边监官模样的人,说一句,便顿住,询问被四个宫女按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的凌天清,“你可知罪?”

“没人喊我……”凌天清在这样的时候,早忘了凌雪交代的事情,立刻为自己申辩。

“杖责十。”监官平静的扬起声音。

啪!啪!啪……

从小娇生惯养凌天清何时受过这种罪,可怕的疼痛从臀部传来,第一杖下去,她就疼的没声了。

叫都叫不出来,因为生理的疼痛,条件反射般的落下大颗泪水。

青石板上,像是下雨般,吧嗒吧嗒的溅落几颗泪,迅速的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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