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说,爱你所爱,并勇敢去追求。
顾采微当时就在想,苏苏一定是个被爱包裹着长大的女孩子,才有自信说出这样的话。

大多数人,都是因为缺少爱,才渴望被爱,而不会思考自己该如何去爱一个人。而且当别人对他们的爱稍稍一减少,他们就会诚惶诚恐,患得患失,自乱阵脚。

顾采微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问题,长久以来,她唯一一次去争取一个人,就是在五年前的那个暴雨夜。其实,她那时已经得到了他的爱,只是很长时间里她都不明白。久别重逢后,他对她的爱显而易见,而她不是在拒绝,就是在拒绝的路上。然而,她还一直认为自己是那个被伤害的人,仔细想想,她错的似乎有点可笑。

……

医院里。

东子那个话痨终于睡着了,呼噜声很响,吵得封子漠烦躁的翻来覆去的,到了凌晨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炯炯有神,跟两只灯泡似的。

天快亮的时候,封子漠才渐渐有了些困意,稍稍一打盹儿,就有听到东子的讲话声。

封子漠认为自己向来冷静自持,属于宠辱不惊型。可东子,在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就让封子漠产生过不下十次举刀杀人的念头。

东子盯着封子漠一对熊猫眼,“昨晚没睡好啊?”

“你说呢?”封子漠尚且维持着冷静,忍住了把桌上的水果刀扔在东子脸上的冲动。

东子就笑,说,“也对,想你这种做了很多亏心事的人,睡不着很正常。”

封子漠脸色阴沉,后牙暗咬。

苏苏站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

东子一看到苏苏,不禁眼前一亮,欣喜的说,“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苏苏提着在酒店打包来的饭菜,“担心你会饿,所以我六点就起来了。我给你打包了些饭菜。”

东子在牧宇琛面前秀恩爱,故意怄他,明目张胆的亲了苏苏的脸颊一下,“哎呀,作为一个男人,做到我这个程度,说实话,我很满意!”

封子漠冷瞥了他一眼,嗓音悠悠的嘀咕了句,“小人得志。”

封子漠说话的声音就是再小,病房就那么大,东子听得一清二楚,“哎呀,某些人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孤家寡人没人疼,没人爱,真是可悲啊。”他这话意有所指,还故意把话讲的很大声。

“一大清早就这么热闹啊。”戴安娜走进来,浑身珠光宝气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厨师模样打扮的人。

封子漠冷眼瞧着她,“你来做什么?”

戴安娜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担心你饿,来给你送饭。”

戴安娜带来的是两位名厨,她对两位厨师笑笑,使了个眼神。厨师煞有介事的拍了拍手掌,很快一群穿着餐厅统一制.服的人进来,每人手里都是一盘造型别致,看上去令人垂涎欲滴的高级菜。

相形见绌,东子看了看自己怀里简单的意大利面,又看看封子漠那边,心里稍稍有那么一丢丢的羡慕嫉妒恨,真的只是稍稍的一丢丢。

东子眼睛直直的看着封子漠那边,嘁了一声,臭显摆,一个是婊.子一个是烂人,这么张扬也不怕遭雷劈。

戴安娜毫不理会东子的话,她的眼里只有封子漠一个人。

封子漠抬手指着门口的方向,“都出去。”

“封子漠……”戴安娜眉头微皱,有些不解,“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大老远来,你一口都不吃怎么行?”

封子漠扬高了些声调,带着明显的愠怒,“出去!”

戴安娜不安的跺了跺脚,“好。”她对厨师挥了挥手,“都出去吧。诶,等等,还是留一份吧。”

戴安娜随便选了一份菜留下,放在封子漠的床头柜上,“我对你好是我的事,你领不领情是你的事。”

东子哼笑一声,说,“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痴情烈女呢。”

“你给我闭嘴!”戴安娜转身,瞪着东子,怒喝道。

东子冷着脸,眉梢暗挑,“嘴长我身上了,我你说什么你管的着吗?再说了,我骂的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婊,你干嘛非要把自己对暗号入座。”

苏苏淡淡的吁了口气,“东子,适可而止。”

东子白了一眼戴安娜兀自吃面。

戴安娜强行把胸腔里的怒火压下去,并在封子漠的床边坐下。

片刻之后,顾采微也拎着一大袋子东西进来。

东子见到她开心的说,“采薇,你可来晚了啊。”

顾采微的目光从封子漠的脸上一扫而过,继而对东子和苏苏笑笑,“怎么,有人念着我来吗?”

她这话一出口,封子漠的眼神有些略微的变化。

东子盯着顾采微手里的食盒,“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带了些零食,给你打发时间。”顾采微把袋子放在柜子上,从里面拿出一食盒。

“那是什么呀?”东子问。

顾采微眸光微敛,“不是给你的。”

东子,“……”

原本,顾采微没出现的时候,戴安娜和封子漠两厢沉默。可她一出现,戴安娜就急于想另顾采微生气吃醋,于是就故意找话题和封子漠尬聊。

顾采薇无视戴安娜走到封子漠的病床前,“我给你带了吃的。”

封子漠听她这么说,眼神里有了些许的惊愕,怔怔的盯着看她,蓦地灿然一笑,“真的吗?”

顾采微点头淡笑,“当然,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孜然鸡心,我很早就起床,跟酒店借了厨房做的。”

她的这些话,不单是封子漠听了觉得不可思议,东子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东子对苏苏说,“亲爱的,你摸摸我的额头,烫不烫?”

苏苏不知道东子为什么冷不丁的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却还是摸了摸他的额头,摇头说,“不烫啊。”

“不烫就是没有发烧,那我就不至于出现幻听啊。”东子是觉得青天白日的,自个如果不是病的很严重,才不可能听到顾采微对封子漠那个沽名钓誉的渣男说这些。

东子痛心疾首的看向顾采微,“我没病,那就是她病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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