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尧盯着苏槿夕的眼眸,目光有些暗沉,没有说话。
苏槿夕猛然反应过来,倏然从夜幽尧的怀中跳起来,紧紧拽着胸前的衣服又往身后退。

等完全退到靠岸,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她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缩在一起,尽量和夜幽尧保持最大的距离,尽量让自己处在安全的位置。

嘴角狠狠地扯了扯,双眼之中满是怀疑。

“一夜七次,要六十年……你……你行那?”

夜幽尧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执着酒杯,酒壶缓缓倾斜,清凉透明的酒液徐徐倒入酒杯之中。

“行或不行,夕夕今日不是已经尝试过?”

说话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停住手下的动作,微微一挑眉,瞧着苏槿夕的脸。

“或者……你是在怀疑本王宠不了你六十年?”

这话,怎么听着危险性那么强呢?

苏槿夕可不敢轻易挑战夜幽尧的底线,连忙摇手跟拨浪鼓似的。

“没,没有,绝对没有。”

夜幽尧将手中的酒杯举到了唇边,轻轻地抿着,语声悠然。

“如果你嫌弃六十年太长,本王可以跟你另算。还是一次三十五两,一夜十次,一年十二万六千次,需要还四十二年零三个月。”

一夜十次?

苏槿夕身子狠狠一颤,脚底下一滑,一个屁股蹲儿狠狠地摔了下去。

幸好屁股底下垫着玉石枕头,没有没入水中。

但是,好疼啊!

疼得骨头都要裂了,但是苏槿夕又不好意思用手去抹。

夜幽尧瞧了一眼苏槿夕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眉眼皱得更深。

“用苦肉计也没用,这已经是本王打过折之后的算法,不能再少了。”

苏槿夕无语望天,满眼潋滟水珠晶莹闪烁地望着天空的那一轮明月。

人生真是处处有奇迹,处处有凄凉。

少顷,夜幽尧又执起另外一只杯子,倒了一杯酒朝着苏槿夕递了过来。

“如果还想嫌长,本王可以夜夜如今夜般宠你,只是……本王是怕你身子受不了。”

苏槿夕的心那个痛啊!

人生路漫漫,知我者,你丫的在哪里?

苏槿夕忽然转眸,瞧着眼前酒杯清洌的酒液,眼泪汪汪地望着夜幽尧,差一点一个没忍住,眼泪便掉入了酒杯里。

“那个……夜幽尧……”

苏槿夕刚开口,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夜幽尧又开口了。

“还完了债,剩下日子里该宠的还得宠,该侍寝的还得侍寝。”

苏槿夕死死地咬着嘴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半晌猛然伸开,一把抓起夜幽尧递到她面前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一脸坚定,一脸视死如归:“夜幽尧,那个,咱俩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说!”

夜幽尧从苏槿夕的手中将杯子拿过来,自顾倒了一杯清洌的酒,慢慢品着。

苏槿夕狠抹了一把本就什么都没有的鼻子,让自己瞧上去特豪迈,特霸气一些,双手往岸边凸起的石头上一抓,身子猛然扑到了夜幽尧的面前。

“他丫的,老娘后悔了行不行?老娘能不能休夫?能不能和你和离?现在,立刻,马上?”

夜幽尧微蹙着眉头,瞧着如愤怒的小老虎一般的苏槿夕。

苏槿夕两眼瞪得就跟斗鸡一样。她在夜幽尧面前凶起来原本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再加上脸颊上还带着两坨暧昧过后的潮红,那模样瞧上去不但不怎么吓人,反而还生出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

见夜幽尧半晌不出声,苏槿夕龇牙咧嘴:“夜幽尧,你丫丫的,是禽兽吗?”

苏槿夕从来都没怀疑过夜幽尧的话,更没有怀疑过夜幽尧的能力。

在这厮的面前,很多事情根本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和什么所谓的科学去论证,对于他来说,一切的不可能都会变为有可能。

所以,可怜的苏槿夕,是多麽的纠结,多麽的痛苦。这还没活到六十年以后呢,她便早早的就已经预料到未来的六十年,她即将在如何的痛苦里接受非人的摧残和折磨。

似乎无论苏槿夕如何将自己扮作很生气、很愤怒的样子,夜幽尧都不为所动。

他微微一仰头,一把揽在苏槿夕纤细的腰肢上,将苏槿夕往自己的怀中揽。

苏槿夕本能得想躲,夜幽尧用了几分力道,揪着苏槿夕的衣衫猛然一拽,将苏槿夕揪到了自己的怀中。

然后,仰望着璀璨星空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玩味的、得逞的笑容来。

苏槿夕这傻女人,怎么就这么傻呢?

怎么他说什么都信?

而且大多数时候,该信得不信,不该信得,偏偏她就信了,还信得那么认真,那么傻。

腹诽着,夜幽尧的脑海中忽然想起曾经苏槿夕表情很坚定,很认真地跟他说过的话:

夜幽尧,我相信你,无论何时,我都信你。你可以有事情瞒着我,但你不能骗我。如果你骗我一次,我便当十倍百倍奉还。

然后,又想起几月前在魂殿之外,江陵一事的真相被揭开,苏槿夕望着他时震惊、绝望的神情来。

还有昨日百花节,苏槿夕在见到他时复杂的神情和各种的试探。

还有,之前他们共乘一骑,马蹄飞扬里,她非要抛开他的心,问个清楚,看个明白的痛苦和认真。

所以,他真切地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不仅他活在深深的痛苦和无尽的相思之中。这个总是口不对心的女人也和他一样,从未脱离过半刻的苦海和思念,从未脱离过半刻的等待、煎熬和焦灼。

想到此,夜幽尧拦着苏槿夕的手臂便紧了紧。

微风徐徐,满目花红,如火般在滚滚沸珠和蒸腾云雾间燃烧,绝色倾城。

苏槿夕似感觉到了夜幽尧内心的深沉,伸出双手,缓缓地环在了夜幽尧的腰间,将头柔柔地往夜幽尧的胸口蹭了蹭。

“夜幽尧……”

“恩?”

“当初冰姬夫人带你走的时候告诉我,你身上的噬情针是由东海海底九龙头神兽之刺融合了昆仑山万年寒冰刺,一根根打入筋骨血脉之中。若想彻底解开禁制,就要用寒冰宫独门功法,结合昆仑剑派的九阳神功将原本打入你体内的两种东西一根根拔出来,这样以来,你便会忘了我,忘了我们之间的曾经。如今又怎么会?”

“怎会还记得你?”

“恩!”

苏槿夕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夜幽尧的双眸,期盼着得到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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