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多了,小区内万籁寂静。
而其中一户公寓的客厅却灯光通明,朱小唯很快拿了医药箱出来,皱着眉头盯着眼前浑身是伤的唐聿,她陷入了沉思。

这人居然跑去跟君之牧打架。

看着伤势,他们打的太凶残了吧……

“要不要我帮你?”她见他好像连后背都有伤。

“不用。”

唐聿简单拒绝,明明浑身是伤却一点也不焦躁,他眉头也没皱一下,依旧是这样淡漠气质,好像伤了也不知道疼。

“你们怎么会打起来了?”

她性子软,看着唐聿的白净俊脸淤青出血,真是心疼。

朱小唯忽然有点恼,她记得君之牧的身手很强悍,泰拳格斗术都是高阶,唐聿那么清瘦淡然,这不是欺负人么!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唐聿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头也没抬,不疾不徐地说了一句。

“君之牧也像你这样挂彩了?”

朱小唯顺着反问,忽然,她脑子一卡顿,脸色大变,她立即屁股坐在男神的身边,急地问他,“君之牧回国了?!”

朱小唯这才想到了关键性问题,君之牧已经回来了?!

唐聿没回她,那没有情绪淡然的脸庞上多了些阴郁,最后很轻声地跟她说,“别让宝宝知道。”

朱小唯先是表情迟钝地一怔。

她已经听多了他用这清冽低沉的嗓音喊‘宝宝’这样的词,他的声音跟他的性子一样,轻轻淡淡,如水一样清澈纯粹,很好听。

唐聿喊的‘宝宝’没有缠绵的情愫,却听起来那么自然,像他生命的一种习惯。

“既然君之牧回来了,为什么不能让乔宝儿知道?”朱小唯不明白。

唐聿依旧缄默不语,他随手拿了桌面上的消炎水和创伤药膏就去了浴室。

凌晨时分,客厅安安静静,也只有朱小唯的声音在回响。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看一眼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很晚了,随手关了客厅的大灯,就回房休息了。

很快夜归于平静。

然而朱小唯不知道她隔壁的客房开了一条门缝,里面的女人正倚着一侧墙壁,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

他回来了。

原来他已经回来了……

坐在床边,小客房内没有开灯,右侧窗户前有一层薄纱窗帘,小区外路灯光线隐约透了进来,橘黄的光暧暖地但并不刺眼。

这是唐聿派人换的新窗纱,他知道如果太亮了,她会受惊,如果太暗,她会害怕,他一直很懂她。

已经是11月份了,晚上有点寒凉,乔宝儿窝坐靠着床头,双手抱膝,迷茫地转头看向床头柜上明绿色的小闹钟。

凌晨1点45分,时针很缓慢地移动,很慢很慢。

她睡不着。

她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希望快一些天亮。

她定定地盯着时针,一直在盼着盼着,就像她这40多天期盼着一份奇迹。

如果他回来了,那肯定会好起来的。

只要他回来了,那肯定会没事的。

夜里小区内很静,或许所有人都安睡入梦了,直到小区外路灯自动关闭,黎明的那一刻天地间一片暗沉,她依旧坐靠着床头,手紧紧地握着这个小闹钟,她知道熬过了这一刻,很快就是天亮了。

要等,她可以等的。

很快天际泛白,窗纱再次透入朦胧的光。

清晨6点正,朱小唯顶着熊猫眼爬起来,然后很自觉地去刷牙洗漱,准备到厨房弄早餐,经过客房时,她忽然停了一下脚步。

“乔宝儿,早餐你想吃什么……”她打开了房门,后面的话卡住了。

人呢?!

唐聿大概是昨天太折腾了,他睡在客厅沙发上并没有醒来,直到朱小唯冲过去对他一声咆哮,“乔宝儿不见了!”

唐聿愕然醒来,皱着眉头,两人心底都想着同一件事。

她肯定去找君之牧了。

乔宝儿确实迫不及待去找君之牧了,所以她来了君家。

她第一次被阻拦在君家这恢宏的大铁门外,门的那头是一张熟悉的脸庞,但他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乔小姐,这是给你的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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