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除了鬼脚八,地上留下一片的断手断脚的,血都流成了一滩。那些被念彩衣斩断手脚的混混,满地打滚,鬼脚八已是双腿颤栗,站都站不稳了。一股热流从腿间滑下,他堂堂一个混混头子,吓尿裤子了。
老麻和安婶原还在教室里张望,一些孩子也在伸着脑袋,等念彩衣将第一个人的手断掉,血飞得满天都是。他们就将孩子都赶到一边去了,心怦怦跳得厉害。

在楼上走廊那看着的老齐差点吓晕过去了。

还替他们担心,结果这念彩衣就是个大杀器,算了算了,早知也不逞强,当时就给他打电话好了。

“你不是很能吗?继续啊,还要老娘陪你,你算哪根葱?你不拿块镜子照照脸,长着一副罗圈腿,走路都跟个鸭似的,就你也想做老娘的男人?我呸!”

念彩衣那衣服上都是血,像刚从血水里拎出来的一样,她叉着腰,在那说话,更让张玄想到梁红玉穆桂英。

“玄爷,我这手怎么在抖?”方乘空嗓子很干,说出来的话也有点走音。

“你也是个矬!师姐还没我能打,你也看过我的威风,怎么还被吓住了?”张玄奇怪道。

“她是女人啊!”方乘空哭丧着脸说。

他跟刘曼姿分手后,还想过能不能跟念彩衣发展一下,这一看,免了吧,省得哪天睡着了,起来的时候身上缺斤少两的。

“别瞧不起女人,这女人疯起来比男人疯多了。”张玄站起身走过去,“喂,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把讹的钱吐出来吗?”

“哥,您刚没问啊。”鬼脚八一说,念彩衣就一抬手,他身子就随之一抖。

“把钱都吐了,把人也带走……”

张玄话没说完,一辆军车开过来,从车上跳下几个军人,鬼脚七一瞧,就泪流满面,终于见到政府的人了,这事他们得管吧?虽说不是警察,可都是咱们老百姓的保护神啊。

“我擦,张玄,这都你干的?”那挂着中校军衔的男人一看就吓了跳,尸山血海啊。

“我哪能这样残暴,我是良民啊。我先声说,这都是自卫啊。这些人围殴我师姐,被我师姐反杀了。”

张玄往念彩衣一指,那中校心下拔凉的,这还是女人吗?亏她长得还挺美的。

“在下周摸虎,这位女士……”

“姓念。”

念彩衣撩了下头发,习惯性的抛了下媚眼。周摸虎大感吃不消,妹子,你还全身是血呢。

“你们几个,去通知当地警方,把这里打扫一下,孤儿院,都是血怎么回事。”

周摸虎就是昨晚跟张玄去收拾达民的周队长,张玄给宁镇西打电话说要结对子,宁镇西就推荐了他所在的特战大队。

“老周,这还有个呢,他们来孤儿院讹钱,还把院长打断腿了,我们这是路过啊,一听就不忿了!”

周摸虎翻着白眼,反正张玄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吧,十句里也不知有没有一句真的。

“你想吧,这院长老齐办这孤儿院容易吗?上百的孤儿,都是他在照料。咱们说盗亦有盗吧,你就是想讹钱,朝那为富不仁的去啊。人家这是做善事,积大德的地方,他还跑过来。你说这能不能忍?”

“不能忍啊!可是……”

“不能忍对吧,前天老齐没给他钱,他就又来了!这不,把我师姐激怒了,还说要玩我师姐!我草啊!我谁啊!我怎么说也是一秘书啊!”

方乘空扭过头看天,念彩衣也跑开了,这小子满嘴跑火车,不定火车已经跑外国去了。

“是,你是秘书。”周摸虎也有点想笑。

“总之,他们对我师姐出手,我师姐出于自保,才无意中打伤了人。喂,那边还有一条呢!”

在那拾胳膊腿的大头兵,心里也是瘆的慌,张玄一喊,他们就抬头,靠,还有飞二楼挂着的?

“等警察来了,你就做个证人。”

“嗳……”周摸虎这才反应过来,张玄说那一堆话是为啥。

救护车倒先到了,怎么也是一条人命啊,虽说没了胳膊没了腿,下半辈子活着不大方便,可总不能死人吧。

来的医生护士也是一阵胆麻,扛着人上车就又打电话去调度那叫多几辆车。

“这老齐,这家海棠花孤儿院的院长,腿还断着呢,你俩聊聊结对子的事。”将周摸虎带到四楼,老齐要跳着腿去迎,张玄忙喊住他。

“齐院长,这孤儿院这么大,一年要花不少钱吧?”周摸虎感叹道,这老齐看着就是个老好人啊。

“按每天每个孩子六十块的伙食费,还有别的置衣费,教育费,员工的工资,夏天的空调费,冬天的供暧费……”

周摸虎这才想到刚来的时候,这每间宿舍连带教室还装了空调,这特莫比部队的宿舍都好。

“平平算起来,每个孩子每天一百块吧,一年下来,快四百万。”

周摸虎惊道:“那这些钱哪来的?”

“大部分都靠社会捐助,”老齐看张玄在那摇头,就没说他,“我那都记了账。”

除了张玄捐的钱,孤儿院也接受了一部分捐助,但都是杯水车薪,连个零头都算不上。民政局偶尔也过来,给些食品书包什么的。

“那可太辛苦了,我们特战大队钱方面是帮不了忙,但是出力是可以的……”

张玄忙插嘴:“老周,这边还有两家福利院一家孤儿院,老齐准备都并了。这孤儿自然都住在这里,但那福利院,原来的地方有些老旧了。有人捐助,准备在对面新盖一座,将那两家福利院的老人接过去。我想你们有人力,那这盖楼的事是不是你们帮忙?”

“成,我们没有训练任务的时候就过来。”

周摸虎满口答应,又跟老齐谈了一阵,就听到外面有些嘈杂,跟张玄走出去看,只见地上的人都不在了,那鬼脚八和方乘空也不在,想必是被方乘空带去拿钱了。

一辆路虎车,两辆皮卡车,一辆别克商务车,还有一辆道奇酷威开进了院里。

“这是哪里来的人?”周摸虎还在纳闷,张玄就笑嘻嘻的跑下楼,看着从车里下来的徐嘉儿赵悦欢。

“喂,张玄,我就知道那张名单有鬼,怎么排后面跑上面去了,原来你先到这里来等着我们了。”

徐嘉儿上前就给了张玄一拳,脸上却有些喜色,心想这家伙还算够义气,没真去休息,跑来这里等我。

“我跟我师姐出来玩呢,路过这边,你瞧,这孤儿院是不是跟一般的不一样?还装着空调供暧管道呢。我刚跟这院长聊过了,人家这里比大学宿舍都好。”

“是吗?去瞧瞧。”

基金会的人捧着东西下车,张玄朝安婶一指,他们就心领神会。

念彩衣不喜欢凑这热闹,就出去福利院那边了。赵悦欢在下边帮忙,张玄就带徐嘉儿上楼。

随便打开一间宿舍,恰好是兰兰的,她正歪着头学大人在发呆,看到张玄,正要大声叫人,被张玄用眼神制止了。

“嗳哟,这女孩真漂亮,你叫什么呀?”

徐嘉儿蹲下去,张玄就瞧着她穿那裙子材料真够透的,肩带都印出来了,偏是还穿了条牛仔裤,多此一举。

“我叫兰兰,在名叫楼兰,玄……齐爷爷说,我长得像楼兰公主。”

徐嘉儿一愣,仔细打量了下,才看出楼兰的脸型有些欧美人的样子,眼珠也是褐色的。

“院长老齐说楼兰的母亲是德国人,在她两岁时,跟她父亲登山时遇难的。她外婆家不愿要她,他爸也是个孤儿,就被送到了这里。”

楼兰一点也不伤心,因为她有玄哥哥念姐姐齐爷爷疼着她,就是玄哥哥能常来孤儿院就好了。

徐嘉儿听得眼眶都红了,拉着楼兰的手说:“以后嘉儿姐姐会常来看你的。”

“谢谢嘉儿姐姐。”

从楼兰屋里出来,徐嘉儿又看了几间,就知道这边都是双人宿舍,清一色的高低床,也都配有书桌,几乎是按大学宿舍的样子弄的,床还要好一些。自带厕所,二十四小时的冷热水。房里也有饮水机,算是面面俱到了。

“那老齐哪来的钱?这一年开销不少吧?要不基金帮帮他们?”

跟张玄并肩走,徐嘉儿就想到基金会那边还有些钱的。

风吹着她的长发随风摇动,发香混着体香,诱人至极,张玄瞟她眼说:“钱是够用了,老齐有遗产。他妈以前在海外经商,留了好些钱给他。”

“是吗?”徐嘉儿不大相信。

两人说着话,下边却突然吵起来,阿剑在跟徐婶说着什么,很着急的样子,徐婶捂着脑袋拉着赵悦欢说了几句,赵悦欢就向楼上喊:“徐总张秘,出事了,你们快下来吧。”

等他俩到楼下,徐婶抢着将事情说了:“阿剑跟那边孤儿院有几个同学玩得好,咱这边发东西,他就拿了去找那边的人,谁知那里出事了。有两个女孩被人抢走了,春姑又不在,那边乱成一团……”

“咱们去瞧瞧。”徐嘉儿急忙说。

张玄先跟上她,赵悦欢想跟过去,张玄让她和周摸虎带来的大头兵在这里守着,周摸虎也跟他和徐嘉儿赶去那边。

春姑这座孤儿院比老齐这边可小多了,就一个稍大点大杂院,中间有栋四层高的自建房。粉刷得也不比老齐那差,空调什么的都有,就是规模小些。

这边给鬼脚八了钱,员工都在,春姑却拿了张玄给的遗散费,就回来交代句话就走了。也就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趁这边员工都在讨论春姑离开的事时,抱走了两个三岁大的女孩。

“张先生,”这边员工里有认得张玄的,忙过来说,“那被抱走的女孩一个还有糖尿病,这要不按时打针,是要出事的。”

“你别急,张玄,这边有监控吗?”徐嘉儿一边安慰那人一边问。

“这是南郊,是城乡结合部,又比较荒,哪来的监控?”张玄皱着眉,就瞧方乘空回来了,他还押着那个脸上肿起来的鬼脚八,心念一动,唤道:“鬼脚八,你算是半个地头蛇,有事给你做。要做好了,你这胳膊就算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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