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为首的壮汉突然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这一票干了,我们才有一线生机,要是不干!那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轻轻的挑了挑火堆,火焰再一次剧烈的燃烧起来,“老三能想到这些,说明你脑子不错。可惜,你只想了以后却没想过以前。”

“以前?”那个被称为老三的精瘦汉子疑惑的问道。

“你当天幕府的大牢是那么容易走火的么?你说那么多死囚都被烧死了为什么偏偏我们六个逃了出来?”

这一句话问出来,其余的五个纷纷一脸惊容,“大哥,难道是有人故意要放我们出来做事?”

古铜色壮汉不屑的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而是我!要不是我,你们几个就和其他被活活烧死的倒霉蛋一样成为飘荡在中县天幕府大牢的孤魂。”

五个死囚纷纷脸色大变,还是那个老三比较精明,眼珠一转立刻一脸惶恐的拜倒在壮汉身前,“多谢大哥救命之恩,以后老三的命就是大哥的,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其余几个顿时也反映过来,纷纷凑过来宣誓着效忠。那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壮汉过目了。

“哈哈哈……好!今日寅时,几位弟弟随我下山****一票!”壮汉得意的笑道,而宁月的心却瞬间为之一滞。现在已经丑时过半,也就是说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会有所行动。

“寅时?大哥,这不就是马上就要动手了?上哪干一票大的?莫非我们来此也是受人指示?”老三尖着声音问道,眼珠子更是滴溜溜的乱转。

“易水乡!寅时正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我们悄悄杀进易水乡,易水乡村民不到百户,而且都是一群农夫。那人的要求只有一个,不留活口,干净利索,至于下一步……等完成了这一步再说!”壮汉冷笑的说道,每一次字仿佛是铁锤敲在宁月的心上。

“这群王八蛋真的想对易水乡动手?该死的,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会下山,而我现在通知乡亲躲起来也来不及了。怎么办……”宁月心乱如麻,无数方案从脑海中流过,却被他一一否决,来不及了,如果他们再晚一个时辰动手宁月都能有无数办法,恨只恨自己发现的太迟了。

“叮,是否接取任务?”

“嗯?出发任务了?”宁月浑身一颤,但一瞬间就明白了,只要自己想或者什么事件发生在眼前就有可能触发任务。

“接取”

“守护,身为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在乡亲们面临危险的时候就该挺身而出。任务要求,击杀六名死囚,或者阻止他们对易水乡的威胁。完成任务奖励经验一千点,银两一千点。”

“一千点?这可是大收获,直接可以让我从两级升到四级,可以让小擒拿手从十级升到十三级。看来这个任务的难度也是很要命啊。”

“大哥,看着这个要求……小弟怎么感觉是在寻仇啊!大哥,咱们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别是那种不能碰的硬钉子。如果是那样,我们还不如回牢里等死呢,这样还能多活两天……”老三脸色阴晴不定,对于这种怕死的人来说,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放心,我们要对付的只是天幕府的一个铁牌捕快……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是叫谢云。不管了,到时候我们埋伏好,等待他被引来我们直接出手偷袭。杀了他,从此海阔天空!”壮汉似乎看到了以后的逍遥自在,脸上露出了一副向往的神情。

宁月已经没心情听他们说什么了,悄悄的利用潜行技能,相安无事的退出一直到旺财等候的位置这才长长的输了口气。

“旺财,你知道么,自从上次死过一次之后我就特别的怕死。生命太脆弱了,嗖的一下,说没了就没了。所以我那时候就发誓,以后无论什么危险,我都能躲就躲……但这一次,我是躲不了了。我是吃易水乡百家米长大的,你也是对吧?”

说着从身上扯下一块布,然后一狠心咬破手指在布上写了四个字。

“旺财,我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一定要尽快把血书送到谢云手上。快去!”旺财仿佛听懂了宁月的话,一口叼着血书转身拔腿就跑。月光下,旺财的身影就像一道流光。直到旺财的身形消失不见,宁月才再一次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思索着应对的方案。

对方每一个都有武功傍身,尤其是那一个大哥。声音浑厚如钟,显然有着浑厚的内力。与这样的人交手,正面交锋就是送人头,所以决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时间慢慢的过去,吃饱喝足的六个死囚撑着火把缓缓的踏出密林。躲在暗处的宁月眼睛一眯,“果然不出所料!”

方才沿路走去,有不少树被砍倒。在生疏的密林中行走,一般人都会沿路做记号以防止迷路。而那些被砍剩的树桩就是他们做下的记号。所以,宁月当即就断定他们下山的路线也一定会沿着那些记号。这样正好给了宁月布置一些陷阱的条件。

六人下山是为屠村,但他们竟然一路欢声笑语显然没把将要做的事放在心上。也许在他们看来,杀人放火和吃饭喝水没什么不同。

宁月默默的计算着距离,突然间的松开了手中的藤条。六个死囚毫无察觉,正说着过会儿挑几个漂亮的女人来发泄一下憋了好几年的火。突然间,一声破空声响起。一层泥土自头顶洒落将六人手中的火把纷纷打灭。

“有人!”为首的老大惊骇的叫道,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到这里,而且还在干一票之前被人发现,由不得他不惊慌失措。

但这一群好歹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在突然的变故之后一瞬间做出反应。六人四散开去,手中的武器挥舞,不仅是砍杀周围,更是护住周身的要害。

但可惜,等了半天,想象中接踵而来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六人就着月光疑惑的对视一眼。刚才的一击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埋伏他们,但这一下之后再无声息让六人都狐疑了起来。

到底是暗中有人虎视眈眈……还是猎户白天布下的陷阱?因为头顶盖土的作用更像是惊吓猎物将猎物赶到真正的陷阱那去,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白天他们没有发现?

陷阱来自于头顶,所以六人都仰着头盯着茂密的树冠。可惜月光太过于昏暗,几个人就是把眼珠子登出来也没有丝毫发现。

一个死囚突然间脚下一沉,仿佛踩到了空处一个狗吃屎趴倒在了地上将身前茂密的灌丛压的啪啪直响。

“老五,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摔地上了?”老大有些不爽的喝道。

原本以为摔一跤会立刻爬起来的老五却像死了一般的趴在灌木丛中动都不动一下。一连叫了三声都没反应,老大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犹豫的将老五翻转过来,一把明晃晃的太刀直插在老五的胸膛,鲜红的鲜血已经染红了灌木丛。宁月只是略施小计,原本也没想过能取到什么大作用,但想不到这么简单的陷阱竟然直接拿下了第一血。

而不远处的死囚们却齐齐的吸了一口气,“好快的刀,好高明的身法!”

几个死囚包括他们的老大都没有想过,老五是因为摔倒的时候扑倒在藏在灌木丛中的太刀才死的。这么缺德的陷阱就连这群脑子里全是坏水的人也想不出来。

所以,他们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对方的刀法奇快无比,对方的身法犹如鬼魅。凶手竟然当着他们的面一刀杀了老五而让他们毫无察觉,显然暗中的那个人武功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么,武功这么高的高人为什么不现身一刀一个将他们全杀光?解释只有一个,那个高手想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的玩死自己一伙,因为这样的事他们以前都干过。

剩下的五个人都慌了,就连他们的老大也是心中阵阵发毛,原本古铜色的皮肤竟然被吓成了雪白。在这样的恐怖的氛围中,寂静是可怕的。宁月前世学的犯罪心理学再次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宁月只要保持安静不要发出声音就可以了。在恐怖的杀机之下,对方的五人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

恐惧在五个死囚心中蔓延,就连透过树叶的缝隙传来的晚风,都像是死亡在他们的脖子间环绕。过了许久,五人恐惧的心才被渐渐的压下。

“大……大哥……他……他是不是……是不是走了?”

“不知道,要不我们分头躲,如果他还在,那么他一定会制止我们……”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几个死囚都心知肚明。制止的方法当然是杀人了,但至于杀的是谁,那就各凭运气。

“我数到三,大伙同时散开!”老大的声音说完,身上的古铜色皮肤竟然泛出一阵光华就像一个镀铜金身一般。

“嗖嗖嗖——”五人飞速的散开,各自奔向一颗大树。而宁月,正好隐藏在一棵树冠之中。看着贴着树干一副惊魂未定的老三,宁月的眼中射出一道凌厉的杀机。

“这个老三有点谋略绝对留不得!”想到这,宁月突然倒挂在树干上仿佛一条游蛇从上面垂下,手中的小刀早已用淤泥抹成了漆黑,如黑夜中被风吹落的树叶一般划过老三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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