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璝、杨怀和高沛听了赵弘的这一番话,知道冷苞已然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同时赵弘也知道他们的心里在琢磨什么,这三员益州派的将领是决然不可能图谋不轨的。如今他们这些高阶的文臣武将,家里都分了田地,谁不想舒舒坦坦的过两天地主
生活?另外,再者说来,益州派也不是铁板一块,比如张翼、张嶷和张任、刘璝、杨怀、高沛虽然属于一个派,但却不是一个系,所以张任等四人想凭借他们的力量翻天,那是

绝无可能的。

这一点他们心里也是清楚得很的!不一日,辽东战报传到邺京:赵云攻占丸都城,活捉钟繇,其幼子钟会逃脱;司马懿得知丸都城失守,直接领着残兵败将逃过马訾水(今鸭绿江),退守王险城。同时关

羽将军病故。

赵弘立刻召诸葛亮回京,留下徐晃和张辽三将驻守马訾水北岸,相机征讨司马懿;赵云守卫丸都城,以为张辽、徐晃的后援。亏得司马懿在攻打襄平之前就已经令司马昭去了王险城,将高句丽的兵马粮草全部都集中在了王险城北面的丛山峻岭之中,这是司马懿能够从容退回王险城,并且诸葛亮

不敢贸然率兵追击的原因所在。

诸葛亮回到邺京后,首先进宫面见赵弘。

他一见到赵弘,立刻跪拜在地,放声痛哭:“陛下,陛下,我们诸葛一家对不住陛下,对不住陛下啊!”

赵弘面无表情的看着诸葛亮问道:“他们做的事情,你一开始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诸葛亮连连磕头,实话实说道:“回禀陛下,微臣知道他们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会做些手脚,但是微臣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做下这般的弥天大罪!”

“事情初露端倪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赵弘突然勃然大怒:“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诸葛亮头也不敢抬的道:“微臣死罪!微臣死罪!”

赵弘的语气随即平和了下来道:“不过看在你这一回攻破丸都城,打破司马懿的功绩上,就功过相抵了。不过,我希望你日后能够兢兢业业的为朝廷,为天下尽心尽力!”

诸葛亮答道:“微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了,你回去看看你的姐姐,还有秀儿啊。”

诸葛亮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个请求。”

“你有什么请求你说。”

诸葛亮道:“微臣的兄弟诸葛瑾和诸葛均,犯了下弥天大罪,请陛下革除微臣的爵位,没收微臣的土地,以恕前罪。”

赵弘道:“孔明啊,你怎么又犯糊涂了?当你觉得你能够用你的爵位和土地为他们恕罪的时候,其实你的爵位和土地就恕不了他们的罪了。”

诸葛亮当然明白赵弘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赵弘真要严格追究诸葛家的责任,诸葛家得满门抄斩,满门抄斩的罪,岂是一个武乡侯和五十倾土地所能恕得了的?

张任知道了冷苞这一回在劫难逃以后,他决定独自一人提着酒菜去了监牢看望了冷苞,因为他有了或许可以让冷苞活下来的办法。

刚刚过了子时,邺京最大的监狱的院子里显得十分寂静,只有两个值更的禁卒提着小小的白纸灯笼,每隔一阵在院中各处走走,用木梆打更。

冷苞虽然是罪犯,但他好歹也是大渠国的高官,也算得上是一方诸侯了,所以他被关在一个单独的号子里面。小油灯因灯草结了彩,十分昏暗,借助铁窗棂糊的麻纸上透过的月光,可以看出来屋中有一张小床、一张小桌、一只凳子。冷苞和衣靠在床上,毫无声音,好像是睡着了

。过了良久,冷苞忽然从床上忽然坐起,愤慨地叹口气,从牙齿缝中迸出来一句话:“真没想到,我冷苞竟有今日!”这突然迸出来的话声很低,只能使他自己听见。他跳下

床沿,用拨灯棍儿拨掉灯花,把灯草拨长。小屋中亮得多了。

这时,一名狱卒过来道:“冷将军,有人求见。”

“谁?”冷苞歇斯底里的喊道:“如果向要我冷某人自尽是不可能的。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那狱卒没有理会冷苞,径直走了。

不一会让,冷苞看见一个提着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提着一个篮子,到了号子门前。

“你是谁?”冷苞警觉的问道。

那人去下斗篷,冷苞这才看清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任。

冷苞一见张任,流着泪道:“张大哥,你终于来了……”

张任将酒菜摆好以后,将刘璝、杨怀和高沛为他向陛下求情的事情说了一回。

当冷苞知道了自己这一回是死定了以后,他跪在张任的面前,嚎啕痛哭:“张大哥,张大哥,救救小弟吧,救救小弟吧!小弟我不想死啊!不想死!”

张任给冷苞斟了一杯酒道:“老弟啊,这一回恐怕是谁也救不了你了。”

冷苞现在哪里还有吃酒的心情,哭丧着脸道:“大哥,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张任道:“老弟,你怎么这么的天真,陛下不会再见你了。”

冷苞道:“难道……难道……小弟这一回死定了吗?”

张任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人在场,放低了声音道:“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救你一命。”

冷苞道:“大哥快说。”张任道:“你在扬州做过刺史,也在梁州做过刺史,对于其他刺史,尤其是陛下的老朋友,老部下违法乱纪之事,多多少少也当有所了解,如果你向脱险,为今之计,就只有将他们作奸犯科的事都举报出来,看看陛下如何处置他们,如果陛下处置了他们,那你遭一刀之厄,也就怪不得任何人,如果陛下宽赦了他们,那自然也就杀不得你了

。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冷苞一听这话,恶狠狠的道:“罢罢罢,也只有如此了,陛下呀陛下,你可怨不得我冷苞了,是你先要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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