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安芷和仇愁站了好一会儿,萧恒裕才似注意到他们一般道,言语里是说不出的疲惫。
看着萧恒裕这副样子,安芷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的心中开始不安,她不时地看看萧恒裕,再看看仇愁。

“元逸,你先带仇大人去吧。”看着安芷的样子,萧恒裕吩咐元逸先将仇愁支开。

元逸很快便带着仇愁离开,只剩下萧恒裕和安芷在原地。

“王爷,这里……发生了什么?”安芷等了许久,都没见萧恒裕跟她说什么,反倒是一副复杂的表情看着她,这让她心头更不安了。

“阿芷,如果,那个费云翔死了,本王是说如果,你……”

“王爷,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您还是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吧?”还未等萧恒裕说完,安芷便打断了萧恒裕的话。

“阿芷,本王并没有开玩笑。”萧恒裕看了一眼安芷,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要让安芷接受这样的事实,并不容易。

“本王已做了安排,那人的尸首会作为这院子的主人的亲戚,本王将你留下来就是希望你一会看到尸首不要太激动,若是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就麻烦了。”萧恒裕道。

“不会的,王爷,怎么……怎么会这样。”安芷犹不敢相信。

“你且随本王来。”萧恒裕摇了摇头,上前拉住安芷的手。

安芷的手,很是冰凉,她的内心并不如她的表面看上去这般平静,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萧恒裕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件事,是不是还是不要告诉安芷比较好?然而啊,他也有私心。

安芷心系着费云翔,若是他真的就此失去了踪影,势必会是安芷心中永远的刺,她会永远记挂着有这么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消失在她的世界,从此,她的心中因为愧疚而再也住不进另一个人。

感情一事,最怕是藕断丝连,念念不忘亦或是心中永远的遗憾。

想要安芷彻底忘却费云翔,便是再残忍都要将这事告诉她。在安芷到来之前,费云翔都坚信这这个念头,然而如今看到安芷的样子,他却是动摇了。

只是,事情都已经进行到了这个地步,便是再不忍心都没有办法后退了。

萧恒裕拉着安芷一路来到放置着费云翔尸首的屋子里。

“他就在这里。”站在屋子门口,萧恒裕对安芷道。

安芷看了一眼萧恒裕,再看了一眼重兵把守的屋子,她知道萧恒裕不会在这事上说谎,她只是不愿意相信一个早就在她脑海中萌发的那个念头。

有多少人能一刀贯胸,还能活下来的?她随叔父行走江湖多年,精通医毒,早在那时就该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去吧。本王陪着你。”萧恒裕对安芷道。

安芷一步一步往前挪着,只觉得自己的脚步有千斤重,每抬起一步,都是这般地困难。

熟悉的容颜,他紧闭着双眼静静地躺着,嘴唇发青。时间静谧地好似不会流逝。

“费……费大哥……”安芷喃喃着,想要伸出手触摸费云翔的容颜却不敢触碰,手伸出去又缩回来。

“如果想哭,便哭吧,这边不会有人过来。”萧恒裕在身后心疼地看着安芷。

他知道费云翔的存在对安芷的意义,嫉妒和不甘都抹不去安芷心中的费云翔这三个字。

“嘘,王爷,您说话轻点,费大哥只是受了伤太累了睡着了。”安芷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对萧恒裕道。

于是萧恒裕不再说话,只是在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安芷。

“元逸兄弟,王爷让你单独带本官出来是为何?”小院的另一头,仇愁抓着元逸问道。

元逸是萧恒裕吩咐了去办费云翔一事的人,自然是知道内情,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告诉仇愁。

“属下奉王爷之命追查丞相府那受伤之人的事,便追查到了此处,只是,属下虽然查明了情况,但是却还是晚来了一步。”元逸努力让自己脸上看上去表现出不甘的样子。

仇愁是何等人物,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又是世家门阀出身,自然是知道这其间应当是有着自己所不能知道的机密,便也没有再多问,而是顺着元逸附和了下去。

“果然,元逸兄弟出马就是不一样,本官也派了许多人在追查这件事,却都没有任何线索。”仇愁摇着头,努力装出夸奖元逸的样子。

元逸当然看出了仇愁的不信任,然而,这世间就是这样,你没有拿真心话对人,别人敷衍的时候,便也无法反驳什么,只得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院子里到处都是萧恒裕派来的人,而最远的角落的那个房门口站着护卫,想来萧恒裕与安芷便在那里,而萧恒裕显然并不想让自己靠近,这才派了元逸将自己支开。

按着元逸的说法,那日在丞相府中受伤的人,乃是丞相府的一个门客,因为得罪了另一个门客,才使得那门客找了杀手去杀那人。元逸一路追查下来,便追查到了这里,可是谁知道他竟然晚来了一步,那门客犹不解恨,还买通了杀手来此追杀,最后,就连自己也自尽在此处。

元逸编故事的水平一流,不知道是他自己所想,还是萧恒裕让人想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在这里权利当道的世界,谁的权利大,便听谁的。这样一来,既保全了丞相府的颜面,也隐瞒下了费云翔一事,而这个故事也很容易让人接受。

萧恒裕的安排,可真真是滴水不漏。

只是,除了安芷……

把仇愁喊来此处的意思便是让仇愁负责收尾,将此事做的更加严密,当然,除了费云翔的真实身份一事,其他的事情,仇愁最后还是知道了,也知道这件事又跟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冥衣教有关,仇愁一边收尾,一边恨得牙痒痒。

真是什么事都能扯上这个神秘组织,他非得把它给端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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