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的确还没有开场,因为白斌当真伸手帮了梁巧。
是小容律师通知给慕焰的,白斌找了新的证人,证明梁巧也是受害者,因为她是被人逼迫的。

而逼迫她的人,竟然是罗青,当初那个想上我的罗青!

“这怎么可能。”罗青逼迫梁巧,搞笑呢吧?他不是早就飞出国,治疗自己后半生幸福去了么?有这么快就回来,回来就把目标放在我身上?

慕焰拖着下巴,细细研究小容律师发过来的短信:“可不可能得人说了算。”

他一语点醒我,罗青现在不在国内,那么这局子怎么安排,还不是看白斌有没有那个胆量,以及有没有那个心智。

我气得发笑,在屋子里来回走圈儿。

慕焰看得头晕,一把将我拉住。

他手还受伤着,我惊呼一声,腰板儿挺得老直,一个金鸡独立紧急刹车:“我的神,你倒是悠着点儿,我可不想你这胳膊废了,后半辈子都仰仗我。瞧我这细胳膊小腿儿的,你也没安全感不是?”

语落,发现慕焰正好整以暇看着我。

我咽了把口水,望天眼珠子打转儿:“那什么,你还是先放开我得了,胳膊废了真心不好。”

“呵呵……”慕焰的浅笑转瞬便传入耳膜。

我脸颊烧得通红,忙从他怀里跳出来,他的“呵呵”也变成了“哈哈”。我从来没有见慕焰笑得这么爽快过,一时间竟然有点……开心?

“你可别笑我了,我这情人还指望着你给抱个大腿呢。”我扁了扁嘴,幽怨地望向慕焰。

慕焰下巴微抬,虽是把我给放开了,手指却落在我下巴上,轻轻捏住。

我知道,只要我微微用力,他就会放开我,但我没有,我就这么任由他霸道地捏着,冰凉的触感竟让我浑身炽热起来。

我想我真的疯了。

“甘沫,你的女孩子范儿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扭捏小姑娘?”慕焰带着笑意问我。

我臊得不行,赶紧收回下巴,老老实实坐在一边:“你别取笑我了,真的,难不成你就这么想放过差点让你见阎王的人?”我歪着脑袋问他。

慕焰薄唇带笑,那笑邪魅又危险:“甘沫,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我一愣:“什么话?”

慕焰扭头,浓黑的眸子施施然带着两分讥诮:“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明明是带着血腥的一句话,听得我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白斌想让梁巧全身而退,而我跟慕焰,势必要他自己也染上浑泥巴。

二次开庭,新出来一个证人。

那是个面带风霜的中年男人,干瘪的脸上带着岁月打磨后的沧桑,还有生活所累的痕迹。

他站在证人席,战战兢兢说着自己的证词:“我那些天刚刚结束一个工地的活儿,为了节约钱,就在桥洞里休息。我记得那天晚上我跟老家的儿子通完电话,正准备睡觉,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救命。我胆子小,不敢出去……就是这个姑奶的声音,我记得很清楚,他们威胁这个姑娘不按他们说的办,把什么宝马车子给弄成什么样,就要把她的儿子拿去喂狗。我也不懂车,他们说的车子那块儿我就知道一个宝马。就是这样。”

梁巧的律师也换了,这次同样是个口齿伶俐的女人,立马就问证人,为什么确定就是梁巧。

证人眼睛一亮:“我对声音非常敏.感,我听过声音的人就算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可只要让我听听声音,我肯定就有印象。而且那种情况下,我本来就听得很认真。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一试的。”

法官果然找人试了他这能力,没想到,这人还真有这技能。

站在原告席上的是慕焰,我在陪审席上,抬眼望过去,有些担心。可他看起来很淡定。

小容律师也没怎么发话。

直到中场休息,作为原告的慕焰,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

我急急跑过去,想问他在打什么主意。

刚走到他面前,他就把外套扔给我:“拿着,我去趟洗手间。”

我跺脚,又去寻小容律师,她一出来就在打电话,无休止的电话。好不容易挂掉一个,第二个立马就拨进来了。

“抱歉,有事的话恐怕得等会儿再说。”她冲我抱歉道。

我赶忙摇头:“没事,你先忙。”

等慕焰慢悠悠从洗手间出来,我几乎是小跑冲到他面前,又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

“慕焰,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就让他们这么折腾?”

“急什么急。”慕焰一把按在我头顶,“你这脑瓜子不是挺好使么,怎么今天塞浆糊了?”

我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气得胸口起伏,下一秒就需要人工呼吸的拯救。

“慕焰,慕大帅哥,慕先生,我现在不急不行啊。你没看那个法官的眼神吗?”

“什么眼神?”慕焰扭头问我,他已经找了个位置靠着,眼神柔柔地看向我。

一瞬间,我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被谈回来的错觉。

“笨,当然是同情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怜悯啊。你不知道女人最容易被母爱所感动吗?”那法官就是个女人,我贼担心她真信了梁巧为了儿子而做出无可挽救之事的说辞。

毕竟这世界,公平是无处不缺少的。

慕焰捧腹轻笑起来:“你要是等不及,就先回去,开我的车就行。”

我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被慕焰给磨干净了。

很快又开了庭,梁巧一方果然还在打母爱牌,他方律师也拿出了梁巧被威胁的证据,总之,就想把事情给推了。

我跟个软骨动物似的,仰坐在冰冷的硬凳上,头有些疼。感觉慕焰太过自信,会被吃得连渣渣都不剩下。

法官让梁巧提供对方的身份,果然他们低调的阐明了罗青的身份。

我看到法官的脸都变了色,顿感绝望。

等梁巧一方的戏演完,小容律师终于抬起了她高贵的头颅,语气郑重地向法官询问。

“法官,原告方有话要讲。”

法官点头应下。

小容律师红唇流出一丝嘲讽:“我方只追究谁主谋了此次谋杀事件,至于被告方的隐情,是否应该由他们自行另行起诉那所谓的罗青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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