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一天起,诗乔消失了,彻底消失在了滑树的世界中。
滑树的日子,却依旧一天天地过着。

每天吃着喝着玩乐着。

可是,他却恍惚间觉得他丢失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随着诗乔一起走了。

他眼里的世界明明是五颜六色的,可他就是觉得灰蒙蒙一片。

他依旧会笑,可他每次笑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有些闷,压抑的他有些难受。

……

夜深,天上人间的一个小酒吧里——

滑树坐在小角落里。

他的手里端着一杯酒,明明在笑着,可他的眼里却俨然一片寒冷。

收到消息,有个长相酷似诗乔的人曾在这里出现过。

诗乔啊,如今俨然成了滑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滑树从没有放弃过寻找她,虽然每次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滑树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希望。

酒吧里闹哄哄的。

滑树低头饮了一口酒,然后皱了下眉,再次不死心地扫视了一圈酒吧。

可是,却仍旧没有什么发现。

滑树的心陡地很疼,他握紧了酒杯,然后一仰而尽。

诗乔失踪前的一段时间,他和她见过面。

诗乔又将先前的那串手链送给了他,他那时只觉得莫名其妙,虽然隐隐觉得诗乔的举动有些怪异,可他却什么都捉摸不透,只是愣愣地接住了。

而现在……

滑树从怀里掏出那串手链,双目愣怔地盯着它。

她为什么送给他这串手链呢?

是因为她要走,然后送了他这串手链当做念想的吗?

滑树忽的感觉手链拿在手心很烫,烫的他的心都有些灼灼的疼痛。

他紧捏着手链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将手链重新揣回兜里。

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滑树有些厌恶地嗤笑了一声。

可是,他的心底还是残留着一丝希冀。

他还是希望会在这里,遇见那个有着坏坏笑容的女孩。

可是,滑树一直在酒吧里待到接近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才颓败地离开。

离开酒吧,滑树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他开着车子绕着榕城晃了一圈后,才停了下来。

滑树将车开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园门口。

夜很黑。

滑树下了车,然后坐在了公园门口的长椅上。

他抬头扫了眼漆黑的夜空,然后从怀里掏出烟,点燃,送进嘴里。

抽烟这个习惯,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了。

可每每在他想念诗乔想的心脏发疼时,他就会抽上几根。

烟圈一口一口地吐着,可滑树却怎么也觉得不够,吸再多的烟,他的心底还是闷闷的难受。

直到他的脚底下多了四五个烟头,滑树才躺在冰冷的座椅上。

闭着眼,睡下了。

翌日,滑树醒来后,只觉得脑袋胀胀的发疼。

他揉了揉眉心,然后才翻看起了手机。

又收到一条短信。

滑树心一喜,扫了眼地址,迅速上了车。

那个酷似诗乔的女人又出现了,出现在了天雅苑门口。

滑树将车开到了最大码,可他却仍旧觉得不够,他只想再快点!再快点!

车子一开到天雅苑,滑树就匆忙地下了车。

可他将偌大的天雅苑门口几乎都找了个遍,他都没有看到那个长相酷似诗乔的女人。

有多希望,他现在就有多失望。

滑树无力地往回走,天雅苑里却突然走出来一个男人,是榕昀。

看到滑树无精打采的模样,榕昀眯了下眼,然后开口叫住了他,“阿树。”

滑树一愣,好几秒后他才转过身,他勉强扯出来了一丝讨好的笑意,“哎,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他脸上的笑看上去很勉强,榕昀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然后才轻轻收回视线,“阿树,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我记得,我可是放了你好长时间的假,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为我办事?”

滑树被榕昀的话噎住了。

他讪讪地笑了笑,然后才又问,“老大,有事你直说就好了。”

榕昀从怀里掏出张卡递给他,然后说道,“今晚八点,天上人间有场拍卖会,你就用这卡里的钱,帮我把一套红宝石拍下来。”

滑树默默地接过了钱,然后问道,“老大,你这是拍来给榕茸小姐的吗?”

一提起榕茸,榕昀的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起了一丝弧度,他满是矜持贵气地扯了一丝笑,然后才“嗯”了一声,顿了顿,又凶狠地说,“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让你去拍就去拍!”

滑树心底是很想拒绝的,可是,他终究还是榕昀的下属,榕昀的命令,他没法拒绝,也不敢拒绝。

“是。”

两人离开后,一辆不显眼的车子才从停车场里缓缓开了出来。

坐在驾驶位置的是威邦。

而他的身旁,却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将她的面容都遮掩住了。

威邦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轻敲着,他淡淡扫了眼身旁的女人,然后才笑了一声,开口道,“为了见他,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女子捏紧了拳,却沉默着没说话。

威邦看着她,可眼里却快速地闪过了一道阴鸷。

他冲着女人又狠又冷地说,“我警告你!我花那么大的代价把你弄出来,可不会再救你第二次,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女子依旧没说话,却轻点了下头。

威邦又冷嗤了声,然后转动了方向盘,离开了天雅苑。

当晚七点多的时候,滑树就赶到了天上人间。

专人领他进了VIP休息室。

拍卖还没开始,滑树便百无聊赖地喝着茶,目光在偌大的圆形拍卖会场上四处扫视着。

滑树很快便望向了他的对面。

是个女人。

很奇怪,明明天上人间里开了很足的暖气,几乎所有的女性都穿着夏季礼服,可这个女人却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她戴着一副很大的墨色眼镜,头上的帽子也几乎遮住了她的大部分面容。

可是,滑树还是眼尖地看到了女人的下巴。

他的心没由得来的一跳,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撑在桌面上。

对面的女人显然也察觉到了滑树的目光,她抬头扫了他一眼。

滑树的身体一怔,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对面的女人。

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迅速地跑了出去。

可当他跑到对面的休息室时,休息室里却只有一位收拾茶具的服务员,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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