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昀走到了榕彭祖的书房门口,刚要敲门的时候,门内却在此时传来一道疲惫的声音。
“阿淼,你派出去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榕昀很快便反应过来,榕彭祖说的他,是指的父亲。

他迅速收回了手,站在了门边,静静地聆听着门内的动静。

滑淼的声音一丝不苟。

“抱歉老家主,属下已经派出去两拨人了,将家主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不过都没找到家主的下落。”

屋内沉默了好几秒,忽然想起一道不相关的话。

“阿淼,帮我倒杯水。”

“是。

一分钟后。

“老家主,请喝茶。”

寂静的屋子却在此时,突然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传出“啪“的清脆声响。

榕昀的眼里划过了一道重重的疑惑。

可他的脑中,却电光石火间,闪过榕彭祖今早在客厅时,左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的画面。

然后,他便释然了。

他讥讽地勾了一丝笑,改为倚靠着墙的姿势。

此时的书房内——

榕彭祖看着被自己摔落在脚底的玻璃碎渣,左手,又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他无奈又疲惫地靠在了沙发上,竟冲着滑淼笑了。

“阿淼,你说人变老,是不是就变得没用了?竟然连一杯茶都端不起来了?”

滑淼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沉默了十几秒后,才轻声回道,“老家主,生老病死都是人躲不过去的劫难,老家何不放宽点心,医生也说过,目前只是轻微的迹象,老家主及时地做好治疗即可。”

跟着,榕彭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阿淼啊,我也想放宽心,可这榕家,需要**心的地方,还很多啊……”

屋子,自此陷入了沉默。

听到屋内两人的谈话,榕昀又在门外静静地站了片刻,才轻嗤一声,然后,迈开长腿,离开了。

……

下午两点多,聂秋欢办了出院手续。

虽然医生嘱咐过她,需要在医院好生休养几天。

但聂秋欢着实不放心家里的父母,便拒绝了医生的好意。

打的来到了小区,聂秋欢下车,刚付完帐,便从车上又钻出来一个身影,嬉笑着挽上了她的手臂。

诗乔扫了一眼道路狭窄的小区,惊呼道,“哎呀,聂小美人,你就住这地方啊?”

聂秋欢白了她一眼,“嫌弃的话你就回温家吧,我正好也不想将你这么个大麻烦带回家。”

诗乔顿时摇起了头,挽着聂秋欢手臂的力度也多了不少。

“不不不,那怎么行。聂小美人,我们可说好了的,我帮你隐瞒怀孕的消息,你带我回家,你怎么可以反悔呢?”

聂秋欢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我爸妈不认识你,但他们是比较传统的人,你待会不要吓到他们。”

诗乔不怀好意地笑了。

又凑近了聂秋欢几分,朝着她的脸,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聂小美人,你是在指你怀孕的事情,还是你是我的女人的事?”

“两者都有!反正你待会小心说话!”聂秋欢没好气地吼了一句。

诗乔无奈地耸了耸肩。

“行吧,谁让是在你的地盘呢!你的地盘你做主,我待会什么都不说,听你的总行了吧?”

聂秋欢这才吐出一口气,又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这才带着她,朝着公寓走去。

她轻敲了几下门,“爸,妈,我回来了。”

房门没多久就被打开了。

聂母欣喜地拉了聂秋欢的手,将她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确定没什么事后,才用责怪的语气说道,“你说说你!女孩子家的,干什么不好,非得去工地,这下子累出病来了吧……”

她嘀嘀咕咕地叨念着,虽是责备的话,但听着却很暖。

聂秋欢赶紧拉了诗乔,将她拉到了聂母的跟前,“妈,这是我朋友,来我这住几天。”

诗乔知道自己被聂秋欢当做了挡箭牌,嘴巴顿时不满的撅起了。

却在看到聂秋欢面露警告的意味后,又笑了。

大大方方地冲着聂母挥了挥手,“伯母你好,我是聂小……”

语气顿了顿,她的面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来,连忙改了口,“我是聂小欢的朋友,向安,你叫我安安吧。”

一听到“向安”这个名字,聂秋欢便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眸,诧异地望着她。

向安,还是她当初第一次遇见榕昀时,随意编造出来的假名字。

那时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个危险的男人,便用了这个假名字,糊弄了榕昀……

可诗乔,却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知道就算了,她竟然还拿来当了她自己的名字……

“哎哎哎,你叫安安是吧,快进屋快进屋,大冷天地穿这么少,快跟欢欢到沙发上坐着,伯母帮你倒杯茶来。”

诗乔被聂母热情地拉进了屋。

聂父此时正在沙发上看报纸。

诗乔一点都不扭捏地打了招呼,“伯父好!”

聂父这个人,性情有些冷,他不比聂母好说话,聂秋欢便连忙介绍道,“爸,这是我朋友,向、向安,你叫她安安就行。”

诗乔便又冲着聂父挥了挥手,“伯父好。”

见聂父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觉得疑惑,又出声道,“伯父,你叫我安安就可以了。”

诗乔这个名字,在榕城可是如雷贯耳的。

聂小美人又不准她吓着他们,她只得,拿了向安这个假名字,来糊弄一下……

……

聂母正洗着两个玻璃杯,洗着洗着,便忽然觉得,安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过两个小女孩玩闹的场景。

“妈妈,你认错了哦,我是安安。”

“不对不对!妈妈,她骗你,她是欢欢,我才是安安。”

洗杯子的动作,便僵硬了下来。

水龙头还在开着,耳边不停地传来“哗哗哗”的流水声。

“妈?你做什么发愣呢?”

聂秋欢见聂母去了厨房这么久,便不放心地走到门口,问了一句。

她又走到聂母跟前,一手关了水龙头,一手将两只玻璃杯从水池里取了出来。

“妈,你刚刚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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