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不是没被榕昀牵过,可却是第一次与他十指交缠,眸底变得有些暖,她很小地用上了力,反握住了他微凉的手。
榕昀的脚步微滞了一秒,随后才加快了速度,一出了电梯就突然松开了她,自顾自地朝着屋里跑去。

“什么嘛……”聂秋欢甩了两下空落落的手,撇了撇嘴,虽然诧异榕昀的怪举动,但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进屋,她就被屋里的情形吓到了。

榕昀正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他每打开一个抽屉就将抽屉翻了过来,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一股脑地掉到了地上。

报刊,钥匙什么的,很快便散落了一地。

没找到要找的东西,他眉头紧拧着直接将空抽屉扔在了地上……

聂秋欢的目光停滞了片刻,随后才上前,拉住了榕昀的手臂,惊呼出声,“昀少,你要拆了这间屋子吗?”

榕昀没理会她,想甩开她却又怕力度太大弄疼她,他只好放下了手上的事,轻声哄着聂秋欢,“小蠢货,乖,你先坐沙发上玩会,我找个东西。”

“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一起找。”

榕昀一口拒绝了,将聂秋欢强按着坐在了沙发上,又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魔方扔给她,“你先玩着。”

随后,又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

聂秋欢也只好作罢,低头,专心玩着手中的魔方。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聂秋欢把魔方拼回正确的位置时,她才蓦然惊醒,她的耳边,竟没有了榕昀找东西时的喧嚣声!

抬头,就望见榕昀不知何时坐到了窗户边的桌子处,很认真地写着什么。

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脖颈,她悄悄地走到了榕昀身后,想偷偷望一眼榕昀写的是什么,她踮起了脚尖,目光定格在了一张精美的纸上。

那是一片叶子,连脉络都一清二楚,榕昀写字的力度不敢太大,怕是损坏了它。

他很认真地写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聂秋欢的靠近。

——为你白首,十月二十九号,榕昀。

聂秋欢本来是不想出声的,可看着他写出来的一行字,还是忍不住惊呼道,“昀少,这是什么?”

榕昀也不尴尬,只是停下了手中的笔,侧头,将聂秋欢拦腰抱住。他听到了聂秋欢发出一声“啊”,双手用上了力,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他紧紧的抱着她,不容她逃脱。

恋人间的亲密举动让聂秋欢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锢在她腰上的手烫的吓人,她渐渐红了脸,很小声道,“昀少,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榕昀微微挑了眉,看穿了她的羞涩,没理她,伸手,将她紧握在一起的右拳一根一根地扳开,然后将写上了字的叶子放到了她的手掌心。

“这是母亲送我的叶笺纸。”

手掌心是微凉的温度,聂秋欢愣了好几秒。

榕昀的母亲,姜谷珊,生前是一名著名的设计师,这叶笺纸便出自她手。

谁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何种手段,让叶子变得像纸一样细软,可榕城的人都知道,这叶笺纸是传递恋人情感的纸。

“母亲只做了十片,送了我三片,她自己保存了两片,剩下的五片可能跑到榕城的各个角落去了。”

耳边萦绕的是他温热的呼吸,聂秋欢怔怔地盯着叶笺纸上的字。

字如其人,每个字的一笔一钩都带着睥睨众生的大气。

她的心变得痒痒的,软软的,倏地抬起了头,就落进了那双漆黑的瞳仁。

深不见底的眸,带着她熟悉的炙热,一点一点在向她靠近。

她似乎意识到了榕昀接下来会对她做什么,很紧张地握紧了手,又忽然想起叶笺纸还在她的手上,怕损坏了它,那只手就这么无措地放着。

温热的触感缓缓覆到了她的唇上,她整个人如遭了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那双唇很轻很浅的在她唇上辗转厮磨着,却只限于她的唇瓣,并没有深入。

聂秋欢感受到了他吻她时的小心翼翼,心里又酸又疼。

他那样嚣张跋扈的一个人,连吻她都不敢大力,似乎怕吓坏了她。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索性闭上了眼,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而原本在她手掌心的叶笺纸,也缓缓滑落在地。

……

“咕咕——”

两人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的,聂秋欢率先反应了过来,推开了榕昀,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又赶紧从他腿上挣脱了开来。

榕昀极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这才缓缓起身,整了整狼狈不堪的衣服,然后拨了个电话,命人送晚餐过来。

用完晚餐,聂秋欢一回到别墅,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远了。

怎么看都像是,一幅心虚的样子……

榕昀勾唇笑了笑,也径直回到了自个卧室。

聂秋欢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一想起她在天雅苑做过什么,小脸就烫的厉害,随手拿起一旁的枕头,闷在了自己脸上。

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她才拿掉了枕头,睁着眼睛,望着壁顶……

深夜凌晨的点,唐千云站在镜子前,目光凶狠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身紧身黑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躯,白皙修长的大腿,饱满的胸……

暴露的穿着,画了浓妆的面容,与她平时温婉大方的风格,大相径庭。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冷漠阴鸷的声音。

“千云小姐,你想让我为你办事,自然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可是如今的你,就是一头拔了毛的凤凰,你身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呢?”

一想起下午拨过去的电话,她的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这么些年来精力一直放在榕朔身上,她根本就没接触过黑帮这一类危险的人。

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看了看闪烁的屏幕,她扯了一丝笑,“喂,邦哥,我好了……你已经到了啊,好,我这就下去了。”

带着媚意的撒娇声,唐千云一挂完电话,就禁不住颤抖了身体。

她如今,最值钱的,就是她的身体了。

她死死地咬紧了下嘴唇,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赶紧拿着包包,跑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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