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急而柔软,聂秋欢紧张的心情忽的安静了下来。
她埋首于他的胸膛,好久之后才平复了自己的声音,“没事了,昀少,你先放开我。”

榕昀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真的?”双手却依旧紧紧地钳制着她,不容她有半分的动弹。

“我真的没事了,这个盒子,可能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

榕昀果真松开了她,见到她恢复了血色的小脸,呼出了一口浊浊的热气。他扯了扯脖颈处的领带,望着垃圾桶里的盒子,忽然拧起了眉头,“小蠢货,你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聂秋欢想了想,随即就摇了摇头,“我最近一直在工地里,都不怎么出现在榕氏。”

“小蠢货,这可能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

聂秋欢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生生地僵在了原地,好久她才扯了一丝笑,“昀少,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榕昀却怎么也不肯说下去,他只是突然转过了身,背对着聂秋欢,语气低沉,“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我会命人去查这件事。”

他的脸庞被隐没在黑暗中,聂秋欢只看得到他冷硬的轮廓。她的心里顿时五味陈杂起来。

她从此,便要与平凡的生活无缘了吗?

她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呢……

“小蠢货,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榕昀突然又转过了身,一双眼凌厉的不见感情,但聂秋欢看着这样的眼神,突然从中读出了一丝心疼。

鬼使神差地回道,“好。”

……

滑树还百无聊赖地站在车旁等候着。他已经等了差不多快四十分钟了,老大什么时候变那么腻歪了!

可不多时,当看到榕昀忽然拎着一个箱子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他的嘴巴不自觉地张大了,不出所料,跟在榕昀身后,是一脸愁忧的聂秋欢!

滑树立马崇拜地望着榕昀,老大就是厉害!就这么一会功夫,竟然就将聂小姐哄回家了!

有空的时候他得去请教请教老大!

接收到他狗腿似的眼神,榕昀唰的一个目光就甩了过去。

个蠢笨的东西!没看到小蠢货一脸忧愁吗!竟然还摆出这幅死样子出来!

这糟心的狗腿东西!

滑树却以为自己又碍了榕昀的眼,虽然心里委屈着,可还是殷勤地上前,接过榕昀手里的行李箱,放在了后背箱里后,又极其狗腿地为两人打开了车门。

……

再次下车后,聂秋欢就看到了眼前的高大别墅。

一颗心陡地变得五味陈杂起来。

她是第三次来这了,第一次,醉酒的她被榕昀带到了别墅里,她在浴池泡了一晚;第二次,醉酒的她被榕昀带到了别墅门口后就被他给扔掉了。现在,又是第三次了……

金黄色的落日余晖倾泻在面前的别墅上,贴在墙边上的瓷砖隐隐折射出一种神秘莫幻的色彩。

滑树见她下了车,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别墅,却以为她是第一次来,抱着在榕昀跟前求赏的心思,立马弯腰讨好道,“聂小姐,你可是第一个来这的女人呢!”

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聂秋欢忍不住弯起了眉,“阿树,有没有人告诉你一个事实?”

滑树心里乐滋滋的,“是什么啊聂小姐?”

“你怎么看都不像是昀少的下属。”聂秋欢的唇瓣弯的更深了。

滑树脸上的笑立马就僵住了,委屈的小眼神甩给了榕昀,榕昀却像是一幅看着蠢笨东西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他就默默地上车,走了。

榕昀嗤了一声,一手拿起箱子,而另一只手,就要去拉聂秋欢,别墅里忽然传来一道欣喜的女声。

“昀,你回来了。”

榕昀眼里闪过一丝阴鸷,顿在空中的手忽然又被他收了回去。他将手插进了裤兜,紧紧地捏成拳。

聂秋欢没有看到他的这一举动,她只是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望去。

她望见了一名女人正从别墅里,踩着悠然的莲步,缓缓走了出来。

女人全身都笼罩在一层余晖里,像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很冷的天里,女人却只穿了一件过膝的绿色长裙,修长笔直的双腿白皙诱人,腰肢曼妙,长长的乌发从头顶倾泻在她那饱满的胸前,随着她的走动而一起一伏着。

可这样一个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妖媚女人,却生了一张古典绝美的面容,与她的身段,格格不入。

女子走过来的时候,好似一位古典端庄的美人,徐徐从画里走过来。

女人停在距聂秋欢两步远的距离,望着聂秋欢,忽然便笑了起来,笑的风姿入骨,“你好,我叫言雅。”见聂秋欢失了神般的望着自己,女子又稍稍歪下了头,红唇皓齿绝美无双,“你也可以,唤我雅雅。”

言雅,言家的幺女,言修瑾同父同母的妹妹,不仅极得言鸿新的宠爱,就连言修瑾这么个危险的人,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聂秋欢的脑海里很快便搜索出了有关言雅的信息,然后她便扯了一丝笑,望着言雅笑里的一丝利光,轻声回道,“你好,言小姐,我叫聂秋欢。”

“咦,你叫聂秋欢?那你不就是父亲认的那位干侄女?”言雅笑的温婉雅致,目光柔柔地落在聂秋欢的脸上。

言雅微微挑高了语调,可柔软友善的腔调落入聂秋欢的耳中,聂秋欢硬是从这听起来貌似善良的声音里听出来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挑衅!

肩膀在此时突然被人揽住,侧头,聂秋欢就看到了那张艳丽入骨的脸,看着面前的言雅,那张脸就像是看着一堆垃圾般的面无表情,绯红色的唇瓣扬起,语气寡淡,“你怎么来了?”

不知是没看到,还是装作没看到,言雅竟然微微嘟起了唇瓣,小声地撒起了娇,“昀,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跑来榕城,我是跟着你来的啊。”

轻柔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无端端地让人心疼。

可榕昀的目光里依旧没有一丝波澜,“言雅小姐,我跟你没熟到这地步,我的名字不是你一个陌生人可以随便乱叫的。”

饶是知道榕昀对自己没有感情,可听着榕昀对自己吐出陌生人三个字,言雅的心有些微微的刺痛,她缓缓眯起了眼,望着聂秋欢,唇边依旧含笑,“那她呢?”

榕昀的手还搭在聂秋欢的肩上,此刻的他,轮廓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勾了唇,他扭头望向身旁的聂秋欢,“她是这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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