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烟轻轻摇头:“我如果是徐姐姐你,直接走人,绝不会留在他身边。”
徐智艺扭头看一眼远处的小亭。

李澄空正跟独孤漱溟对面而坐,独孤漱溟被他逗笑,嫣然笑容灿烂,容光压过粼粼湖光。

袁紫烟道:“我知道,你是想替师弟报仇,是不是?”

徐智艺脸色微变。

袁紫烟摇头道:“这注定是一场空想,他现在是天人宗的宗主,怎能让你杀天人宗的弟子?”

徐智艺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李澄空。

袁紫烟道:“我都看得出来,你以为他看不出?”

“你一旦成了丫环,他就会下令你不准报仇,不准杀天人宗弟子。”

徐智艺紧抿红唇。

“你违背不了他的命令,所以……”袁紫烟轻轻摇头:“你若想报仇,还是想别的办法,别留在这边。”

她是万分想让徐智艺留下的。

可是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的替徐智艺着想,因为从徐智艺身上看到了原来的自己。

也是背负着重任,也是那么天真。

她不忍让徐智艺重蹈自己覆辙,困在李澄空身边,乖乖做一个丫环。

徐智艺沉默不语。

袁紫烟看她一眼,轻盈离开,任她自己好好想清楚。

——

李澄空与独孤漱溟正说话。

“有了这批粮食,南境的饥荒也就能化解,南境的民心就能收过来了。”李澄空微笑道:“所以大月那边的棉花得尽快收购了。”

“收得差不多了。”独孤漱溟道:“依照推测,再过两天就能收够。”

李澄空笑道:“一旦民心归附,剩下的政策就好推行,改粮为棉花也能推行下去。”

“还是从北边要一些人,开荒种棉花更妥当。”

“太慢。”

“不行就从大月或者北境收购。”

“这会推高棉花价格,越推越高,还是自己种棉花更稳妥,而且一旦被卡了脖子,也麻烦无穷。”

独孤漱溟点点头:“这倒也是。”

南境既然准备独立,就要时刻防备着被卡住脖子,用李澄空的话说,就是别到时候哭都没处哭。

他忽然掏出金乌珠,皱眉凝神运功,然后乌光划过,金乌玄鸟出现在他肩膀。

“李澄空,大事不妙,我的船在海上遇到海盗。”

李澄空脸色微变。

“他们正行驶到浮图岛。”

李澄空扭头看向袁紫烟。

袁紫烟正轻盈过来,摇头道:“老爷,我不知道浮图岛在哪儿。”

李澄空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沉声道:“我马上赶过去!”

金乌玄鸟冲天而起,化为流光消失不见。

李澄空起身。

袁紫烟忙道:“老爷,我也去。”

李澄空捉住她皓腕,两人掠过天空朝南而去。

独孤漱溟蹙眉。

萧妙雪低声道:“公主,是运粮的船,是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独孤漱溟摇摇头:“有可能是在海上被人发现,未必是走漏了消息。”

“运粮船肯定遮掩了,在海上怎么可能被人发现端倪,一定是走漏了消息!”

独孤漱溟不置可否。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先把人救了再说。

徐智艺明眸追踪着袁紫烟,见袁紫烟被李澄空带着一起掠过天空时一脸兴奋神色,丝毫没有不情愿的感觉。

袁紫烟说得好像很痛苦,好像恨不得马上离开李澄空身边,可表现得却截然相反。

到底所说是真是假,是故意假装兴奋,还是真的兴奋无比,蠢蠢欲动?

她想了想,觉得这份兴奋是发自内心的,否则不可能双眼也放光。

看来她的话不能尽听,还是要自己衡量清楚。

——

李澄空飞出南城门,在十里之外的树林上方,与秦无涯汇合,左手握袁紫烟皓腕,右手搭秦无涯肩膀。

秦无涯是从脑海里接到李澄空的指示,直接把轻功催到极限赶过来的。

秦无涯觉得自己是大宗师,轻功也不差,可拗不过李澄空,只能不情愿的被他带着。

片刻过后,他便明白为何李澄空非要坚持带着自己赶路,速度之快委实不可相提并论,真有龟兔之别。

李澄空将速度催动到极致,同时施展万磁诀与缩地成寸诀,快上加快。

眼前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快得超乎眼睛的捕捉极限,唯有闭上眼睛。

李澄空一口气跑到海边。

茫茫大海,也让秦无涯松一口气。

这相同的景色,让视觉冲击没那么强烈,能够隐约看清楚对面的风景。

“一直往南走,二十里之后,再往西折出三十里,就差不多到了。”秦无涯说道。

他的话音乍落,眼前已经出现一座隐约的小岛,好像一座小山浮在海面。

李澄空扫视四周,脸色阴沉。

海面上残留着碎木头,三三两两堆在一起,随着海浪而飘荡。

鲜血已经消散,却仍残流着血腥气味,海水的腥气与血腥气他能清晰分辩出来。

他扭头看向那座小岛,应该便是浮图岛了。

岛上根本没人,一眼便能看得清清楚楚,除非这海岛内部被打空,才能瞒得过自己眼睛。

“这里能藏人吗?”

“这里不可能藏人,他们已经逃了。”秦无涯摇头。

李澄空飘飘跃上浮图岛,站在最高处的一块石头上,遥看远处,却毫无发现。

他闭上眼睛,元神分出一缕,化为一个大鼻子神人,长臂如猿,鼻头如蒜瓣。

他深深吸一口气。

“走吧。”李澄空轻声道。

他一步跨出,已经消失在两人跟前。

袁紫烟忙娇声喝道:“老爷,等等我呀。”

她化为一缕紫烟射出去。

秦无涯停在原地,免得追不到而迷路,反而回来找不到自己。

袁紫烟的轻功极佳,虽然不如李澄空快,但凭着一丝感应,还是紧追着李澄空。

李澄空已经来到了两艘巨船上空。

两艘巨船后面各拖着一条船,虽然也算大船,比起这两艘巨船却天差地别。

这两艘巨船长有五十余米,宽十五米左右,上面有近百人,或持枪或拿刀,皆赤着上身,神情彪悍煞气森然。

李澄空看到被拖着两条船上已经没了人,而巨船上也没有人,很可能是被杀了。

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他懒得跟他们废话,一记镇魂神诏,直接将两艘船上的所有人震昏。

依他的怒火,直接杀光了,但并没这般冲动,镇魂神诏只把他们震昏迷,没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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