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景成瑞愣了下后,微微笑了,调侃地问道:“小竹子,如果我要你照顾一辈子,你也会答应吗?”
木清竹的脸微微一红,毫不犹豫的说道:“如果瑞哥觉得我不会让你丢人现眼,觉得需要我,我一定会答应的,绝不食言。”

她说得大无畏,豪无任何委屈,景成瑞却从她的眼眸里看出了一阵大义献身的精神,嘴角浮起的是苦笑。

“小竹子,你这算是以身相许报恩吗?”他半是玩笑半是正经的问道。

木清竹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只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就算是我把这条命还给你也报不了你的恩,要知道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救了我也等于是救了我的孩子,你说我能偿还得起吗?”

景成瑞呵呵笑了起来,眼眸幽深如潭,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用手打开了墙壁上的摇控电视开关,眼睛转了过去,想要转移开这个沉重的话题。

这样的话题开开玩笑还行,现在的他心思也沉沉的,自认并不需要靠这样的方式来得到爱情。

木清竹站了起来,“瑞哥,今天我给你做几个好吃的菜吧,你的身子好多了,可以多吃点东西了,这样恢复得快点。”

说着转身进了厨房拿起篮子准备出去买菜。

“又一个巨额贪官落马,A市原副市长乔立远同志涉足****案,近日不仅从他家中搜出了近二亿元的现金,还因此查出了财政部部长木锦慈的离奇车祸死因,原来这一切都逃不过他的黑手。”

“A市财政部部长木锦慈因不愿同流合污,又在生前发现了乔立远的**罪证,竟被乔立远设计用车祸撞死,如此恶行,令人发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条漏网之鱼,人民的败类终于被逮捕归案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电视新闻里铺天盖地地都是乔立远被抓的消息,还有木锦慈车祸死亡的真相报道。

木锦慈竟然被乔立远设计害死了,事隔了这么多个月才终于大白于天下,才算被媒体光明正大的披露出来,舆论一片哗然,市民也是一片哗然。

电视里的声音清晰,明快,几乎每个频道都在转播。

木清竹的双脚定格在病房里,直直地站着,再也挪不动一小步。

眼泪从她的明眸里喷涌而出,再也压抑不住,蹲下去痛哭失声起来。

这一天真相的揭开是她梦寐以求的,也是她不顾一切压力奋力斗争的结果。

虽然结果还是让她有些迷惑,但总算是还给了爸爸一个公道。

原来爸爸的死还是源于经济案,是乔立远害死了他,那阮家俊呢?

在刑讯室里,阮家俊曾说过的,他并不想爸爸死,只是想阻止他第二天去参加竞选,看来还是乔立远利用了他了!那一刻,他说的话倒是真的。

景成瑞半躺在病床上,想去安慰她,却爬不起来,心情那是说不出的沉重。

他默然,让她尽情的哭吧!这些事实在太苦闷了她。

很久后,木清竹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就要出去买菜。

“小竹子,不要去了,今天我带你出去吃饭,庆祝下,你爸爸的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该要好好庆祝的。”他叫住了她,非常动情地说道。

木清竹站住了,清了清嘶哑的嗓音。

“瑞哥,你能走吗?”她轻声问。

“能,不是有你扶着吗?走慢点就行了。”景成瑞眉眼带着,非常幽默。

木清竹想了想,实在没有心思做饭吃,也就点了点头。

翠绿园里,张将军与阮沐民坐在客厅的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里,二人面色各异。

二房太太坐在旁边,张凤鸣神情悲戚,满脸哀伤,双眼红肿着,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悲痛的光。

大房的脸上倒是很镇定,嘴角上隐隐的透着一抹嘲讽。

佣人送来上好的西湖龙井后悄然退了下去。

“张将军,您请用茶。”阮沐民见多识广,自知理亏在先,对付此情此景,当然是低声下气了。

张将军的脸上表情僵化,冷头冷面,从鼻孔里轻哼了声,伸手接过了阮沐民递过来的茶杯,揭开杯盖,呼吸轻吹,然后放进嘴角边轻啜了一小口,茶叶的香味直直沁进了心款深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去,把阮家俊给我叫过来。”阮沐民满脸严肃地朝着旁边站着的佣人吩咐着。

佣人答应一声走了。

一会儿,满脸颓废,精神低迷不振的阮家俊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走路都不太稳,膝盖酸痛。

自从乔立远被抓走后,阮沐民就心惊胆颤了,事实上,早在非洲时他就知道了。

从非洲回来时,气愤交加的他,当即就煽了他二个耳光,开始了对他的教训。这几天来基本都是让他在书房里罚跪面壁思过。

“张将军,爸,大妈,妈。”他走来后,低着头,挨着把所有的人都叫了个遍。

张将军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光掠过处是一层冷冽。

阮家俊瞬间觉得心都凉了。

“阮家俊,我还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自已犯了错后,不但不承认错误,勇于承担责任,还带着目的接近我家宛心,我问你,那天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找吴将军是什么意思?”张将军的眼里冷冽如刀,声音更是非常的冷,句句带刀的质问,让阮家俊羞红了脸,再没有勇气去看他。

“张将军……”他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畜生,好好的路不走,尽想着歪门斜道,还要设计去害木锦慈,难道爷爷那些年是白教你怎么做人的了吗?”阮沐民看到阮家俊就气都不打一处来,断然怒喝道。

阮家俊脸上青红交替,低着头,

“阮董,现在很多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之所以会来到阮氏公馆,还是看在二家世交的份上,替你们除掉乔立远,同时,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是为了我的女儿张宛心来的。”张将军声音粗犷,掷地有声。

“那是,那是,麻烦张将军了。”阮沐民脸上带笑,连声附和:“宛心小姐美丽贤惠,比起我们家俊来不知道好出了多少,我们家俊能娶到张宛心小姐,那不仅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阮家的福气。”

“哼。”张将军冷哼一声,冷声说道:“我们宛心单纯善良,而我呢,也不求女儿能嫁个多有出息的男人,但首要的是男人的人品要好,要对我的女儿好,但现在目前来看,这二点阮家俊基本都不具备,因此,我今天过来,是来替我女儿解除婚约的。”

张将军的话非常清晰地落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阮家俊听得更是真切,他低垂着的头顿时昂了起来,脸上一片灰白,整个人都有些呆傻了。

这些日子来,他已经不知不觉间适应了张宛心带给他的欢乐,开朗,渐渐的,似乎张宛心已经走入了他的心里,就像是他的妻子那般已经生根发芽了,今天这样被张将军提出解除婚约,不亚于当头一声棒喝,让他呆傻了。

“张将军,这个事情是不是可以酬情考虑下,毕竟小儿……”阮沐民满脸的尴尬,低声请求道。

“不行,这个事与别的事不能比,不能原谅。”张将军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冷眼望了眼阮家俊,又扫视了众人一眼,断然否定道,“我先告辞了,等下会在阮氏公馆的大会上宣布这项决定的,此时过来,只是想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

张将军说完从容自若地走了。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中。

“畜生,你做的好事,活该。”阮沐民被张将军瞪鼻子上脸的,碰了一鼻子灰,好不尴尬,当下恼怒不已,朝着阮家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

张凤鸣抹着眼泪说道:“沐民,别光骂他了,他也不小了,这些天也受了足够多的惩罚了,想想办法帮帮他吧。”

“够了。”阮沐民一听到张凤鸣的求情,心头就火大,回头,怒喝道,“他就是你溺爱出来的,看这个样子,我们阮家的子孙,个个都有光明的前程,偏他不知道珍惜,硬是活活的丧失了,我这样的惩罚算什么,告诉你,他就等着被赶出阮氏公馆的命运吧。”

阮沐民愤愤说完拂袖而去。

“啊。”张凤鸣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了下去。

大房刘氏的脸上闪过丝不可察觉的笑意来。

不,不要这样

阮家俊突然醒悟过来,朝着大门外边跑去。

“宛心,宛心,开开门。”他一直朝着墨园的方向跑,直到在张宛心住的客房门前才停了下来,重重地拍着房门,一声声叫唤着。

张宛心满脸泪痕地坐在沙发上,从来都没有这样心思沉沉过。

明天,她就会随着爸爸离开这里了,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她爸爸已经提出与阮家俊解除婚约了,这里与她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了!

做梦都没有想到阮家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不可能原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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