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喔呐呐的捧场支持!
………………

“星海宗弟子贪图法宝,挑衅在前,被你打伤,情有可原。而玄火门的两位筑基弟子,却被你打得一死一伤。此事不仅惊动了整个玄武谷,也惊动了仙门的长辈。你离开青龙峰之后的言行举止,均在高人的视听之内。本该废了你的修为,当场逐出星海宗。而一旦如此,你必死无疑。在元天门的求情之下,并详述玄火门弟子的斑斑劣迹,星海宗的前辈们这才网开一面,命戊名长老自行处置。戊名长老曾与两位弟子提起,只要你能够撑过三年的冥风侵蚀,理当放你一条生路,修炼不易……哎呀,我要走了……”

冥风又起,丑女躲避离去。

呻吟伴着歌唱,断断续续——

“吼吼,冷哦……”

“元天门救我,怎么会呢……”

“我飞呀飞……”

“而戊名长老与弟子私下对话,你又缘何知晓……”

当风声停歇,一道娇小的人影带着几粒新鲜的果子返回,然后坐在青石旁边,将果子塞入某人哆哆嗦嗦的嘴里。其轻松自然的举动,便如多年的好友,抑或是兄弟一般,没有男女之别,只有愈发熟稔的默契。而笑的时候,若是忽略半边毛茸茸的脸,那波光涟漪的眸子,洁白的玉齿,以及挺翘的鼻子,倒也透着一丝清秀之色,隐约几分不俗的气韵。关键是她的话语也渐渐多了起来,并愈发的活波欢快。

“我当你闭关静修,你却独闯星海古境。如此莽撞,不好……”

“嗯,果子又酸又甜……”

“你不该擅自前往青龙峰,理当唤我同行!”

“你陪我?”

“我每日清扫过罢,倒也悠闲!”

“嘿,不必啦……”

“嫌我丑陋,有碍观瞻?”

“兄弟,话说八道呢,你不嫌我落魄受难,我又岂能以貌取人?”

“听说你采摘了不少的灵药,换得两百灵石?”

“嗯……”

无咎吐出口中的果核,嗯了一声。

而丑女却是看向他捆缚的双手,以及光溜溜的手指:“你的纳物指环,已被收缴。星海境之行,徒劳无功啊!”

无咎抬起头来,乱发中露出一张惨兮兮的笑容:“倒也未必!”

他被戊名长老与两位星海宗的前辈抓住,当场搜缴了手上的指环。星海宗好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弟子斗殴,若有死伤,便要予以补偿。故而在别人看来,即使他赔个倾家荡产也不冤枉。所谓的两百灵石,注定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哦……”

丑女的神色一凝,并未深究,而是双眉微蹙,好像在若有所思。

无咎张开嘴,一粒果子递了过来。他一口咬住,边吃边说:“我如今有了修为,难道不是最大收获?”

“此乃六月的山杏,没啦。来日采摘山桃与你品尝,如何?”

丑女拍了拍小手,抱着膝头,看向山崖远处的云海,漫不经心的接着又问:“难道你原来没有修为?”不待回应,她回眸一瞥,恰见某人嘴巴半张而神色异样,她视若未见,含笑抱怨道:“据悉,你在青龙峰所卖的灵药颇为稀有。一株炼金草,便足以值得数百灵石。而你两三百株灵药,仅仅换得两百灵石,还惹来祸端而遭受惩处!”

“一株炼金草,数百灵石?”

“炼金草,乃炼制结金丹的主药。而结金丹能够帮着筑基修士突破至人仙境界,提升四五成的胜算。故而,炼金草可遇而不可求。对于寿元耗尽,却进境无望的修士来说,称之为无价之宝也不为过。而你的两三百株灵药,均为罕有之物,粗略估算下来,应该价值上万灵石!”

“我的天呐……上万灵石……”

“嗯,以后凡事与我商量一二,或能帮你拿个主意呢!”

“……”

对话之间,少了动静。

丑女回过头来,只见某人依然嘴巴半张,神色怔怔,旋即又垂下脑袋,整个人透着无言的沮丧。

无咎很是懊悔,很是心疼。

价值上万的灵药,仅仅换得两百灵石,还遭到围攻,如今又被囚禁在冥风口并长达三年之久。得不偿失,莫过于此。还沾沾自喜,真是不知所谓。倘若不然,凭借上万的灵石,即使不能修至人仙、地仙的境界,也至少可以恢复筑基的修为。扪心自问,又怎能不叫人悔之晚矣?

穆源、艾方子与侩伯,那三个看似厚道的筑基修士,害人不浅呐!

有道是:世间处处藏着坑,一不小心陷阱中,莫说异族傻大愣,此处遍地皆妖精……

“有人来了……”

丑女轻声提醒了一句,然后悄然起身。

正当黄昏时分,晚霞笼罩峰顶。弥漫的云雾,也带着片片的酡红。仿如天地醉了,只待拥风入眠而踏入昼夜的轮回。

不过,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

一个女子,出现在峰顶之上。金发飞扬,裙摆长袖漫卷随风。白皙的脖颈与凹凸有致的身姿,愈发的楚楚动人。尤其她褐色的大眼睛,带着难得的笑意;不施粉黛的玉颊上,彩霞般的嘴唇更是透着异样的魅惑。她现身之际,不忘留意着擦肩而过的丑女,转而炫耀般地摇曳着身姿,款款走向冥风口的那块青石。

紧随其后,又是两个男子。一个精壮,沉稳,羽士五层的修为,头顶束着人族才有的发髻。一个黑瘦,大眼,羽士三层的修为,身子摇晃而两眼东张西望。

丑女走到山崖前,回眸一瞥,神色莫名,然后顺着石梯默默离去。

无咎趴在青石上,兀自昂着脑袋。面对那渐趋渐近的身影,他好似陷入魅惑,一时难以自拔,又暗暗疑惑,满脸的诧然不已。

“无咎,是否无恙?时至今日前来探望,也是迫不得已呀!”

“无咎师弟……”

“师……师兄!只因玄火门与四象门屡屡上门挑衅,故而分身不得,今日与冯师兄,陪同阿雅师叔特来看您……”

来的是阿雅,与冯田、阿三。

此前囚禁三月,死活无人过问。而如今元天门的长辈,不仅亲自前来探望,还带着与无咎相熟的冯田与阿三,并嘘寒问暖,显得颇为关切,着实出乎所料。

“切勿忧虑,我与阿威自会为你求情。倘若酷寒难耐,日后不妨由冯田与井三陪你!”

“弟子遵命!”

“我的师兄,你厉害了,以羽士修为,竟杀得筑基高手,在玄武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无咎依然错愕难耐,忍不住问道:“何故如此……?”

阿雅站在三尺外,依然带着动人的笑容:“你乃元天门弟子!”

冯田道:“师门乃是你我最大的倚仗,师弟又何出此问?”

阿三道:“师兄啊,你有所不知,玄火门连折两位前辈,虽屡屡上门挑衅,而气势大不如前。我元天门风头渐长……”

便于此时,峰顶发出呜呜的风响。

“天色已晚,多多保重!”

“师弟,若有所需,不妨明言,暂且告辞!”

“我的师兄,小弟明日前来相陪……”

当冥风吹起的时候,阿雅三人已匆匆离去。

暮色降临,寒风呼号。

峰顶上只剩下一道孤零零的人影,没有歌唱,没有呻吟,而是在彻骨的寒冷中微微颤抖,任凭早已凌乱的思绪在风中徘徊。

他曾经一名不文,如今却成了元天门以及玄武谷所关注的人物。并得到阿雅美女的青睐,与同门的敬重。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叫人有些无所适从。而有句话说得好啊,事出反常必有妖……

翌日清晨,朝霞依然。

丑女来到峰顶,拂去某人后背的寒霜,与他鼻子悬挂的冰碴,然后如同往常一般坐在旁边,却没有送上新鲜的野果,而是拿出一枚木梳,随手梳理着他的乱发,并轻声问道:“那位阿雅师叔,相貌如何?”

无咎趴在青石上,两眼半睁半闭:“嗯,不错……”

“你喜欢她?”

“兄弟,谁不喜欢貌美的女子呢……”

“哦?”

“哎呦……”

无咎像是梦呓,只管随声敷衍,忽而头皮发疼,顿时清醒过来:“作甚……”

丑女已将他的乱发梳理完毕,并挽了一个发髻,还从怀中摸出一根玉簪插上,却有意无意间戳疼他的头皮,这才稍加端详而报以微笑:“嗯,这才像你!”

无咎摇晃脑袋,很是清爽,却脸色愠怒,叱道:“谁让你多此一举?”

他对待丑女,从来都是温和随意。如今一反常态,与往日大相径庭。

丑女微微错愕,应声道:“男子二十,束发而冠,女子十五,束发而笄。我帮你梳理结髻,有何不可?”

“你懂不懂得一个女子为男子梳头的道理?”

“有何说法?”

“我……给我解开……”

“你当我是兄弟,又何必如此拘礼!”

丑女也是一改往日的温顺,显得有些固执,旋即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径自离去。

无咎依然摇晃脑袋,气急败坏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趴在石头上哼哼着。

有何说法?

岂不闻:且以披发寄哀思,只恨未能梳头时。

这句话来自于一个典故,或是一段往事。正所谓,来自于红尘,湮灭于红尘,却叫人不堪回首,唯有独自咀嚼、感慨!

或许,丑女也是好意。而一个丑兄弟帮着梳头,成何体统呀。还说什么,这才像我……

便于此时,两道人影出现在峰顶之上。

“无咎师弟……”

“我的师兄……”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