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把严蕊那一杯咖啡喝干净,上了趟厕所后,才离开咖啡厅。
我打算去肥仔家看看,他妈妈过来两周了,虽然我不喜欢许元元,但还是应该去的。

我坐地铁到白石洲,步行慢慢过去,沿途街区店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而我却和他们永别了,想到此处,我仍然不能释怀。

我在楼下买了些水果,出于礼节,是的,我现在连去肥仔家都要讲究礼节了,我怕我空着手过去,许元元会嫌弃我。

走到肥仔家门外,看到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农村老太太,正趴在门口敲门。

“元元,元元,你给我开一下门,快点开开门吧。”声音是再熟悉不过的家乡话。

“婶子~”我用山东话喊了一声。

老太太回过头来看到我,惊讶的喊道:“哎呀,小晨啊,你咋来了?”在老家的时候,我经常去肥仔家玩,他妈妈知道我和肥仔是铁哥们,对我非常好,称呼我叫小晨。

“这不婶子你来了嘛,我肯定得来看看你啊,上周没过来,您可别怪我啊!”我连忙说。

“哎呀,怪你撒。”

我看了看肥仔他妈手里掂着一些菜,问道:“这什么情况?”

他妈妈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婶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追问。

“唉~都怪我,”肥仔妈叹了一声气说:“元元说她饿了,让我下去买菜做饭,谁知道我摸迷路了,转了一大圈才回来,元元可能是生气了,不给我开门。”肥仔妈边说边着急的擦了擦脸上的汗。

我一下惊呆在那里,肥仔妈这么一个老年人,千里迢迢的过来伺候她,竟然被锁在外边不让进门。

我怒火瞬间中烧,忍不住吼到:“肥仔呢,他在不在里面?”

“小路工地有事,加班去了,早上走的。”肥仔妈焦急的说。

我确信当时我的脸是铁青的,我走到肥仔家防盗门外,用力捶了两下铁门喊道:“开门,我是杨晨。”

里面有了动静,接着门开了,许元元穿着厚厚的睡衣,挺着个大肚子,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一脸不爽的嘟囔了一句:“买个菜都这么慢,有什么用。”说完转身就往卧室走。

她那句话我和肥仔他妈都听的清清楚楚。

“你站住。”我大喝一声。

许元元吓的一抖,转过身来,抬头看着我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把一个老人,不,应该是你妈,关在门外不让进,不觉得有错吗?”

“我有什么错?这是来照顾我的,还是来气我的,故意饿我和宝宝,安的是什么心。”许元元口喷污言。

肥仔妈一声哀嚎,小声解释道:“没有元元,我没有。”说着眼泪就要流下来。

“你没有吗?买个菜要一个多小时?安的什么心?”许元元突然大声朝肥仔妈喊道。

我彻底失控了,抡圆了胳膊,一巴掌重重的扇在许元元那被肥仔养的圆圆的脸上。

无论是肥仔妈还是许元元,同时停住僵在那里。

许元元捂着脸,估计满脑子的不真实感,她瞪着我,突然发出一声嘶吼:“你为什么打我?凭什么打我?”

她在嘶吼的时候,口水都喷出来了,嘴角挂着一些白沫,很是让人反感。

肥仔妈也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颤巍巍的说:“哎呀,小晨,你咋得打人啊,咋得打人啊!”

然后又凑到许元元身边扶着她问:“元元不疼吧,元元没事!”

许元元一把甩开肥仔妈,转身哭哭啼啼的进卧室去了。

肥仔妈又急忙着要给许元元做饭,我看不下去,聊了两句就离开他家。

在这里说明一下,千万别告诉我女人不能打,或者说我怎么打女人什么素质之类的话,在我的认识里,那些不孝顺老人和**小孩的人,不管男女,都该打,不服来辩。

离开肥仔家,我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那感觉是相当的郁闷,要知道,在许元元出现之前的周末下午,我和肥仔肯定是刚睡完觉,在寻思着怎么去泡妞,或者在准备着去踢球呢。而今我走过一个又一个橱窗,心事是微凉,我那小小的太阳,她又在远方。

我正在背歌词,电话突然响起,是舍友柳林打来的。

“小杨,你在哪里,不好了,出事啦。”柳林慌慌张张的喊道。

对此我倒是很淡定,因为我太了解柳林那喜欢大惊小怪的特点了。

“我在外面玩,柳哥,怎么了?”我淡定的问。

“大流突然晕倒啦,我们正在把他送往医院。”

我心里猛的一紧,他不是牙疼吗?上午还在打电话让我陪他去弘法寺烧香呢,怎么会晕倒?牙疼能晕倒?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哪个医院?”我急忙问。

“北大医院。”

“好的,谢谢柳哥。”

我挂完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催促司机朝北大医院狂奔。

我直接跑到抢救室,门外三个同事正在聊天,包括柳林,我赶过去,几个人把详细情况向我说了一遍。

大流最近被牙疼折磨的简直是痛不欲生,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各类医院跑了N趟,法子想了很多,包括和我换座位和去弘法寺烧香等等,都没用,牙疼有增无减。今天下午和同事在宿舍午休,牙又开始疼起来,大流郁闷到发怒,一下站起来,狠狠的往牙疼的地方抽了一个耳光,人跟着就倒了下去。

一个耳光把自己抽晕,看来力道比我打许元元那一下重多了。

我也在走廊坐下来,和同事们聊了一会儿后说道:“大家都辛苦了,先回去吧,应该没啥大问题,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可以了。”

大家都知道我是大流的师父,都放心的离去,柳林走在最后,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告诉我他已经交了一些钱。

“哦,谢谢柳哥,等回去我就还给你。”我说。

柳林连忙说:“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就是等会你注意点,别交重了。”

我心里一阵温暖,尽管柳林是一八卦男,没素质又势力的人,但这一刻,仍然让我产生敬重之心,我朝他重重的点点头,道了声谢。

我一个人坐在抢救室外边,那感觉很奇怪,很不真实,想想昨天我还在工地为了钱孤身奋斗,上午还在和严蕊缠斗,一个小时前还在肥仔家掌掴许元元,现在竟然坐在抢救室外等大流的结果,人生真的很奇妙……

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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